所忧的心思,便反过来宽慰道:“阿珠,我知你长年在大陆奔走,与文人教士们打交道,见识胜于我这样的粗人武夫。你放心,不知此物深浅之前,我绝不沾。刘兄弟他,也是想着尽快让家底殷实些……”
郑海珠此时,已理清了思路。
“大哥,台湾土地富饶,必须以稻米粮食为主,甘蔗炼糖出口藩国也只能为辅。否则,福建那边起了饥荒,朝廷要从你这边籴粮,你交不出来,有的是代表各派势力的言官弹劾你们,栽赃说是你们激发民变。你与弟兄们言明此一节利害关系,大伙儿就有数了。至于舶来的鸦片,你的地盘上,应该只可由郎中按着老祖宗的方子入药服用,万万不可吸食。但吸食的法子,在大明之外,有一个地方可以奉上。”
“何处?”颜思齐好奇道。
“建州女真,”郑海珠淡淡道,“去岁老酋在抚顺吃了败仗,建奴慑于火炮之威,今年不敢冒险卷土重来,毛将军他们和我都估摸着,努尔哈赤会去打叶赫部,先统一东北女真,再谋伐明。鸦片这个东西,不应该用来给自己的队伍吸,更不应该给自己的百姓吸,祸水应该引给侵略者们才对。”
颜思齐眸光闪动,仿佛豁然开朗。
倏尔又沉吟道:“你不是说,女真部虽骁勇,底下人却常常冻馁不堪。穷成那样,还买得起鸦片?”
郑海珠捻着手里的鸦片膏道:“此物纯度有高低,卖价也有天壤之别。我回头想想,怎生从西洋人那里套来法式,得到上等的膏体,只售给奴酋和那些贝勒贵族。看看是他们伐明的步弓与铁蹄厉害,还是这个地狱之花开出的果子厉害。”
……
一个月后,位于印度洋巴达维亚的荷兰东印度公司总部,果然派来总督授权的使者,答应与福建当局谈判。
这日,回到厦门的郑海珠,正坐在许心素宅中,与俞咨高身边这个编外幕僚式的人物,一桩桩盘划和谈条件,许一龙和郑芝龙这两个关系已处得不错的年轻人,急匆匆跑进院子。
“阿爸,军门提前到厦门了,俞总兵已从金门赶回来迎接。不是王军门,说是姓商。”许一龙向父亲许心素禀报。
军门,乃是对“巡抚”的尊称。
许心素一愣。
现任的福建巡抚不是王士昌么,又没吃败仗,朝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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