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船行到一处叫鼋矶岛的私港。
贿赂过登辽海防道后的货船,都会在此避风过夜,补充些澹水。
郑海珠拿出那面价值一百两银子的「官方许可走私旗」,交给大柱,升上旗杆。
再放眼港内的几艘大小海船,都已老老实实地把旗子挂了出来。
太阳落下海平面时,一艘登州水师的军船果然现身波涛中,绕着港湾游弋一圈,选了一艘大福船、几艘小些的鸟船,接弦审问几句,方才缓缓驶离。
显然是来数旗子的,确认每艘船都交过买路费。
吴邦德扶着船弦,将登州水师的作派看在眼里,冷笑道:「倒是军纪严明。」
郑海珠拢一拢貂裘,澹澹道·:「你义父自珍羽毛,宁可卖房子卖地,也不愿敲诈往来商贾、污了戚少保英名,我心底不知道多敬重他老人家。但你也别看不起登州水师这些人,朝廷年年欠饷,眼下倭情不如北地边患和流民造反火急火燎,这些原来的备倭军更拿不到几个钱了,不敲我们一笔买路费,他们喝西北风么?也都是些有家小的人。」
吴邦德没有反驳,只轻轻叹口气。
郑海珠看他被海风吹得通红的鼻子,道声「在这里等我片刻,就回了仓房。
须臾,她拿来一坛酒,两个杯子,满上后,递一杯给吴邦德:「暖暖身子,甲板上太冷,但下头说话不太方便。」
吴邦德饮一口,赞道:「这酒不错。」
郑海珠道:「是么?那就好,叫「秋露白」,店家说是山东数一数二的好酒。我反正尝不出好坏来,拣贵的买。我在松江的人卖了个古董玩艺儿,换来一大笔钱,不光火炮可以试着造起来,连请教官的
饷银都够一两年的。」
吴邦德点点头,执起酒杯和女子手里的那只碰了碰:「你是真的一门心思要造火器。」
郑海珠扭头看着周边货船上的幽微灯火:「我的心思不止一门,贩货,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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