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炸膛之类的技术难点,一一道来。
徐光启何其明敏睿智,听了一会儿,轻喟一声,转向黄尊素道:「他们的章法,还可以。不过,这种炮比从前戚少保所造的虎蹲炮复杂得多,不是铸铁铸铜的好手就能拿得下来的。若能从濠境那边找来给弗朗基人造炮的大明匠人,一道儿参详,或许能少走许多弯路。」
黄尊素拱手:「徐老高见。只是,如此一来,地方要换去更开阔之处,招的人、用得铜铁料和火药,所费何止万两。下官以为,这是为大明造火器,银子不能松江府来掏,更不能郑姑娘他们自己掏啊。」
徐光启抿着嘴想了想,对郑海珠道:「再过半个月,你们这炮管,能做出外铜内铁合拢的一小段不?」
郑海珠道:「回徐老,可以。」
「那好,老夫写信,让孙元化回来一趟看看。另外,老夫在松江,也多留一阵,再给你引荐一个更要紧的人。」
……
秋高气爽,泛舟月河的游客多了起来。
太仆寺少卿徐大化,与家仆徐豹,也在其中一条小仙舟上。
「人挤人,船挤船,一股齁齁的肉腻之气,俗得很。」
徐大化用绍兴方言对徐豹低声抱怨,反正船老大也听不懂。
徐豹是徐府的家生子,打小就伺候少爷徐大化,少爷苦读数年,终于考中进士成了老爷,徐豹一路伴读,倒也蹭了些墨水喝,不是普通的目不识丁的小厮。
见徐大化翻白眼,他忙躬身附和道:「老爷说得是,曲水流觞千古胜,小山丛桂一年秋,上海这样腌臢土气的地方,怎能和我们兰亭比清雅。」
徐大化鼻子里「哧」一声,昂起下巴颏,眯眼望着前头小舟上的倩影。
徐豹掂量着主人的心思,小心道:「这个姓郑的什么自梳女,昨日举动,惹老爷生气了吧?」
徐大化羊作大度地挥挥手:「哪至于和这种草芥之辈生气。我就是觉着,她既然抛头露面地出来做事,性子怎地如此不和顺,不太像有求于本官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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