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并不感到意外,但他皱着眉头,故作不满道:“你这状告得是没完没了了呀!”
张斐解释道:“倒不是新案,而是关于阿云谋杀一案。”
许遵哦了一声:“又是免所因之罪?”
张斐忙摇摇头道:“不是的,只是基于方大田伤人一案,小民认为已经有足够理由重新审视阿云的动机,以及她是否真有害人之心,若无害人之心,自无谋杀之意。”
许遵暗自一喜。
徐元也明白过来,当即驳斥道:“就算阿云是被迫所为,她谋杀之罪也无可争辩。”
张斐立刻道:“可是小民认为阿云其实并未谋杀之心,她前去伤害韦阿大,实乃一番好意,只不过用错了方法,同时此案有出现的证人。”
“新得证人?”徐元问道:“什么证人?”
此案涉及的人很少,怎么可能还有新得证人。
张斐回答道:“就是此案的受害者韦阿大。”
“韦阿大?”徐元一惊,“你说韦阿大要为阿云作证?”
“是的。”
徐元、许遵相视一眼。
如果韦阿大要为阿云作证,那他绝对是新证人。
但这有些离谱啊!
张斐道:“由于韦阿大将会提供新得证词,故此小民认为阿云最多只能判防卫过当之罪。”
“防卫过当?”
徐元认为这张三已疯,之前提到的免所因之罪,还是有理可循的,只不过他是在钻律法的空子,但他估计大理寺、刑部那边是不可能答应的。
如今他却要做防卫过当辩护。
这怎么可能。
防卫到跑到别人家去杀人?
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面对徐元的不解,张斐却是一本正经道:“是的,阿云绝对是无辜的,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官府应该还其公道。”
许遵心中暗喜,嘴上却道:“你先将状纸呈上。”
“是。”
徐元岂不知许遵在想什么,他甚至认为,这二人早有勾结,但是他不赞成许遵纠缠此案,可是韦阿大如果成为新的证人,那就有足够翻案的理由,突然,他灵机一动,道:“且慢!知州,此乃翻案,知州若要受理此案,也应避嫌,另择官员来审。”
许遵听得眉头一皱。
宋朝对于翻案有着明文规定,名为“翻异别勘”。
简单来说,如果罪犯要推翻口供,或者不服判决,且情节严重者,那么就必须换其它官员来审理此案。
此案人命关天,肯定属于情节严重。
虽然许遵也不服大理寺的判决,但那属于司法部门内部的争执,但如果张斐上诉,那绝对属于“翻异别勘”。
其实徐元这么说,还是为了保护许遵,因为许遵不过是京官挂职登州,过不了多久,就得回京城,犯不着为此案,而令自己的前途不明。
“换人审理?”
张斐心下一惊。
这古代判案,人才是关键,法只是其次,他为什么这么嚣张,那完全就是许遵纵容出来的结果。
换个人的话,估计还没有审,就先抓着他一顿板子。
动不动就告状,绝逼是刁民。
许遵瞄了眼张斐,点头道:“不错,根据我朝制度而言,你若要翻案,就必须换人来审,你还告吗?”
这眼神中还透着一丝挑衅。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这不进行下去,如何能行。张斐笑道:“天日昭昭,小民无惧。不过小民有一个要求。”
许遵问道:“什么要求?”
张斐道:“就是如今日一样,公开审理。”
许遵沉吟半响,只道:“你先退下吧。”
“小民告退。”
张斐退下之后,许遵又仔细审视了一番状纸,突然道:“刘海。”
“知州有何吩咐?”刘海急忙忙站出来。
许遵道:“你去请曹提刑过府一趟。”
刘海是极其不愿地点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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