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开了一扇小窗,窗外月色正好,莹莹月光洒落在地砖上,她下了床,赤足走在地上,头脑昏胀,努力回想昏过去前发生的事。
寂然劫持了她。她一惊,看来她昏迷了好几日,竟被寂然带到了南国皇宫。守夜前来添烛火的宫女见她立在殿中,很是惊讶,连忙行礼,她问这宫女:“现在是什么时辰?”
宫女为难地看了看她,不答,她不悦:“你是哑巴吗?我在问你话。”
“奴婢——奴婢——”宫女结巴起来,声音压得很低:“皇上有令,奴婢不能跟姑娘讲话,否则就要看下奴婢的脑袋。”
秦曦叹了声气,瞄见桌上的纸笔:“不能说,便过去写下来给我看。”
宫女很听话,走过去老实写了:亥时。
“我在这里睡了几日?”
宫女又写:两日。
推算过来,从秦州昼夜不停赶路到南国,她昏睡了至少五日,寂然为了掳走她倒很拼命,多一刻都不肯停留,可见楚泓的急迫。
“姑娘可有什么吩咐?”宫女拿着纸条给秦曦看,秦曦瞧她是个简单的人,说道:“去弄几壶酒来。”腹中空空,她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喝酒。
宫女一愣,转而领命退下。秦曦打量了一圈,这寝殿华丽中透着清雅,倒很符合楚泓的调调,物是人非,谁能想到那一年在宫宴上被人刁难当众奏琴的质子,摇身一变成了一国帝王,还发动了一场长达一年之久的战争?
可惜他太心急,与祁傲的夺位之争险胜,才登大位便铲除了一批政见不同的臣子,闹得人心惶惶,根基不稳又发动战争,劳民伤财,犯了为君的大忌。秦曦见识过楚泓疯狂的模样,为君之人心胸这般狭隘,定是将早年为质的事视为奇耻大辱,他应该从为咽下过这口气。
她甚感疲累,偏偏脑子清醒得很,初夏的夜晚清凉,她一身月白中衣背靠床沿,有一口没一口喝着酒,南国的酒口感绵软,不似秦州那般热烈。喝下两小壶,她愈发清醒。
月色清冷如霜,她维持同一个姿势,一坐就是一整夜。熬到天际露白,她手一松,手中的酒壶滚落在地,荡了两圈,与另外两个酒壶碰在了一处。她精神一松,倒头睡去。
这番颠倒黑白持续了几日,到了第三天夜里,楚泓在她醒后没多久便来了。他一身奢华常服显得温和儒雅,声音亦透着温柔,让人很容易陷落其中:“朕听人说,你不肯吃东西。”
彼时秦曦喝得多了些,醉眼迷离的,撑着脑袋看他,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
楚泓静静瞧了一地乱七八糟的酒壶,好气性道:“从前不知,你酒量这么好,只以为你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他负手立在殿中,眉宇温润如玉,真乃翩翩君子之风:“那一个白日,你扮成清秀男子的模样,在街上想买两串糖葫芦却没带钱,你那一时窘迫的样子,常常徘徊在朕的脑子里。”
他的后宫有许多女人,娇媚的俏丽的张扬的温柔的,独独没有一个人,能像她这般令他心静,她像一朵出水的芙蓉,天然去雕饰,没有一丝矫揉造作的痕迹。他曾以为若她从这世上消失,他就不会一直惦记着她,一个皇帝不该有软肋。可是他错了,她在他眼前坠崖的那一日,他的心像被挖去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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