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一个月后,桃花根没有动静。
两个月后,桃花根还是没有动静。
半年后,桃花根依然没有动静。
赵笑烨失望地投入木潸怀里,问他母亲为什么桃花不长出树苗,是不是自己不够细心,是不是桃花不想开放。
木潸只说了一句话,“儿子,如果的愿望有十分的美好,那么便需要付出二十分的努力。”
那天后,六岁的赵笑烨草地附近搭了个草屋,日夜不分地守草地边上,唯一有耐心来陪伴他的,只有他的小玩伴刘耘。
所有都以为桃花盛开前桃夭不会出现,就像没有知道桃夭是天生幻象的九尾妖狐的嫡传弟子,当她不愿被看见时,便没有能够看见她。
桃夭其实一直都。
她就那么坐草地边上的一块大石头上,穿着粉色的霞裙,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两个孩子,发呆。
桃夭发了整整一年的呆。
她思考一个问题。
是顺了这两个小孩的心愿重新发芽开花好呢,还是就这样安静下来直至所有都承认她已经死亡了好呢?
当她思考到第二年的时候,木星出生了。
那几天,赵笑烨忙着观察他新生的弟弟,再没来过那片草地,赵笑烨一走,刘耘也不再来了,没了两个小孩吵吵闹闹的声音,骤然而至的寂静像晴天里的一声霹雳,反倒震醒了桃夭。
她终于从那个石头上站起来,迈开几乎就要石化的两条腿,一步一步走向那座同她的桃花根埋葬一处的崭新墓冢。
简单的墓碑上什么字也没有,粗心的赵煜甚至忘记向青狐打听那具尸骨的名字。
桃夭站空荡荡的草地上,四周的风肆意穿过树林,哗哗作响。
不远的地方传来飘渺的声,那是兆族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声响,日复一日,从不间断。
桃夭那个时刻,想起的既不是白狐,也不是青狐,更不是久未见面的赵笑烨,而是青青。
她忽然想起她的笑,那是很浅的笑,淡漠到好像能随风而去,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笑,却成了她的奢望。
就桃夭几乎又要风干石碑前时,她身后的林子里传来一声欢天喜地的尖叫声。
是赵笑烨,那个好动好笑的小鬼,他一路没命地跑,穿过草地,穿过桃夭,最后蹲空地的中间。
桃夭不解地看向他。
赵笑烨笑,他伸出白白的一根手指头,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空地中央的一株绿苗苗。
那株绿苗,不知何时就从地底里破土而出,悄无声息的,竟然连桃夭自己都没察觉。
原来桃夭思考出答案之前,大地已经替她做出了决定。
不是心动,不是幡动,而是风动。
作者有话要说:想太多必然化魔,虑太甚迟早成劫。
不如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