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被子,把憋着气不敢出声的陈霁塞进自己被窝。
隔壁床铺上,王澹澹背对着他们,只伸出一只手,迅速且小心地将那条多余的被子扯了回来。
陈霁的脸越发红透,可惜被禁锢在青狐怀里,又不敢声张,只能闭紧眼,硬邦邦地僵直身体。
窗外的路灯一闪而逝,陈霁陡然睁开眼,一眼望见身下青狐笑吟吟的眼。
“睡不着?”青狐小声问道。
陈霁别扭地点点头。
青狐捏捏她的脸颊,笑道:“我给你唱歌?”
陈霁偷看了眼四周的旅客,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咳……”青狐润了润喉咙,亮闪闪的眼睛直直盯着陈霁,小声唱道:“青青河边草,悠悠天不老……”
青青河边草,悠悠天不老,野火烧不尽,风雨吹不倒。
青青河边草,绵绵到海角,海角路不尽,相思情未了。
无论春夏与秋冬,一样青翠一样好。
无论南北与西东,但愿相随到终老。
在颠簸前进的长途卧铺车内,在满车子的呼噜声与脚臭味里,从小就认床的陈霁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没有晕车,没有被颠醒,甚至没有被谁的梦话声惊醒,她软绵绵地趴在青狐的胸口上,一侧脸颊压迫着他的心脏,微张的嘴里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小条口水。
青狐抱着这个从小抱到大的女人,胸腔里一片踏实,渐渐地也睡着了。
早上八点钟的时候,青狐与陈霁是被泰顺摇醒的,车子已经到了站,车上的旅客纷纷收拾行李下车,陈霁爬起身,顿感全身僵硬。
被她压了一晚的青狐刚要爬起,立即垮了脸,“我的胳膊呢?”
泰顺抬起他沉甸甸的胳膊,笑道:“被师父压麻了。”
前头司机催着所有人下车,青狐只能在泰顺的搀扶下站起来,颤颤巍巍地下了车。
车外天气晴好,夏光灿烂,往来的旅客络绎不绝,前头满满塞塞地停靠着各式出租车,招揽着日租生意的大爷大娘一见着贵桦,哗啦啦便涌过来,叽里咕噜讲了一通。
贵桦环视一周后,带着些许迷茫的礼貌笑容看向青狐,“我怎么一句话都没听懂?”
青狐的手还处于无知觉状态,他耷下一边肩膀,龇牙咧嘴地笑,“废话,你一闽北老雪鱼,听得懂才怪。”
泰顺也摇头叹气,“俺是大西北的……”
见青狐望过来,王澹澹立即摇头,“我和隅溪也是闽北的!”
陈霁和青狐面面相觑。
“哈哈哈,现在不是流行普通话吗?既来之则安之!跟着贵桦大爷往前走!”贵桦摇开扇子,豪气万千地往车站出口处走去,走了两步,忽然回头,表情略奇怪地问道:“话说,我怎么记得广州有个外号来着,叫什么呢?”
五人众齐齐摇头。
贵桦用扇子顶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想不起所谓的外号,便放弃了努力,笑着去招揽出租车了。
没有人在意过贵桦的问题,对他们来说,广州不过是一处客栈,他们停留一晚,明日便会启程赶赴南岭。
于是,自然也没有人会想起,广州的外号,原本就叫做,“妖都”。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咱们下一站去魔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