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陈霁和青狐,那树妖早跑得没影了。
“追不追?”林岳白看向陈霁。
陈霁摇摇头,“咱们回家。”
陈净隐不答应,在二楼的格子间里跳脚,震落一片灰尘,“为什么不追?他丢下阿婆几十年不管,现在为什么要把阿婆还给他?”
“生不能同衾,死能同穴,这也算另外一种长相厮守吧。”青狐拍落肩膀上的灰,黯然笑道:“你觉得是让阿婆孤零零睡在无人祭奠的公墓里好,还是让她消失在这片大山深处,和她等了一辈子的那个男人在一起好?”
陈净隐咬牙沉默,他垂下脑袋,用手臂狠狠抹了把眼睛。
“好了好了,”青狐走过他身边,伸手按了按他的脑袋,安慰道:“那树妖也不是一直不管阿婆的,这些年如果不是他暗地里照顾着,阿婆的境遇只会更差,绝不会像之前那样……起码平安。”
“嗯……”陈净隐哽咽地点点头。
四个人陆续走出阿婆的小屋,小屋的后头是葱茏浓郁的山脉,屋前是正在施工的工地,下午的阳光炽热明亮,黄沙漫天之中,从大地深处传来的声响在机器轰鸣的新世界里震荡、鼓噪、抑郁、不安。
青狐站在小屋前头,怔怔地凝望远处的工地与更远处的高楼。
“怎么了?”陈霁站在他身后,同他一起举目。
青狐摇摇头,微笑道:“没事,回家吧。”
回到家后,陈净隐默不作声地将自己关在青狐房间,林岳白无处可去,便坐到餐厅里慢慢地喝一杯已经没有气泡的可乐。
叶舟冲泡了两杯花茶放在陈霁与青狐面前,笑道:“发生什么事了?那两个孩子看上去就像失水过多的蔫菜。”
“那俩孩子,一个生理早熟,一个心理早熟,可不管怎么样,他们终究只是两个孩子。”青狐啜了一口花茶,感叹道:“死生不由己,他们大概是第一次有这样的体会吧?”
叶舟惊讶地瞪大眼。
青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去洗澡。”
叶舟看着青狐走进浴室,这才转头低声问陈霁道:“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事?青狐连牛都不吹了,原来他才是被打击得最严重的那个人!”
陈霁抬头看一眼关得严严实实的浴室门,心中哀郁,面上不由自主也显现出一派恻然,叶舟看她的模样,心里顿时柔软,连忙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她的背。
陈霁窝在母亲怀里,慢慢将在山上遇到的事一一讲述,关于那个固执的阿婆和那个软弱的树妖,陈霁不是个容易情绪起伏的人,她的快乐和痛苦很多时候都被潜意识压抑,加上从小已知天命,对人情世故往往看得比老人还淡泊,可这一次,她明显地伤心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下的心情,就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耗子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只只都撞得她生疼,可偏偏只只无路可去。
“妈妈……”陈霁的声音闷在叶舟怀里,显得异常低沉软糯,“阿婆临死前都没有见到那个男人,我却还让他把她带走……”
“青青……”叶舟抱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心里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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