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啊!当下迎合道:“老臣以为,此等手握一路兵权者,若是归属那祸国殃民的新党一派,为恶更烈,当以严惩!”
但是这一回文彦博显然料错了。高太后轻笑道:“此人虽有方山会战的过失,但毕竟四渡黄河、火烧夏州、灵武夺旗,为我大宋出生入死,虽然有过,亦不掩其功。他昨日通过加急驿传,上了一份罪己条陈,自言不宜在外带兵,也不敢受大功之赏,愿以功弥过!并且他乃是元佑元年新进之士,与元丰年间之事并无瓜葛!”
文彦博一惊,原来自己竟然会错意了吗?立即改口道:“如此说来,这杨翼倒还真是公忠体国之臣,太皇太后幸甚!”
高太后随即冷笑:“其实当日蔡确保举于他,莫以为我不知道,无非是想拖苏轼下水罢了。杨翼倒也聪明,颇知道进退,昔日诸大臣欲废阵图,岂非坏我大宋将从中御之根本?唯有杨翼有体恤社稷之心啊!”
高太后将杨翼的条陈递给文彦博:“你自己看看,杨翼此陈,上万言平夏方略,还要设立武学国监,谓之[国防大学],真是为社稷考虑啊!真若如此,则我大宋何来统兵大将颠覆社稷之忧?”
文彦博接过厚厚一叠条陈看起来,才看到一半已经惊异非常,抬起头道:“这杨子脱可真能想,国防大学?设立参谋省?将天下统兵之将,尽集京师整训,若有任务,临时派遣,功勋大将入参谋省中,无兵权!不过其所想所思看似有一定道理,却绝非现实。我大宋历来就有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这么一说,要照他这个方法,岂不是弊病更甚?真是好笑,竟把国事如儿戏乎?”
高太后笑笑道:“其实他的意思,倒是深得我大宋[将从中御]之精髓,甚至更进一步。中央指挥前方将士作战,又怎么比得上直接把将领完全制于中央掌控之中,采用同一思想教育之,并减少了将领接触士兵的机会。当然,此策还有待商议,那兵将互不知之说,杨翼也有解决之道。太师不妨看完。”
文彦博接着往下看,看完后笑道:“此人所想,老臣以为还是天真,照他的说法,只要全国兵士持统一标准的训练和考核,那么无论是什么军队,皆可臂如指使,朝廷派出什么将领去领兵,都不会有兵将不识之患!真荒谬也!天下军队,素质不同,禀性差异不同,如何练得出同样的军队,我大宋亦有《武术七书》《武经总要》,不早就是统一标准乎?再者,兵者,随机应变方为王道,世上名将,皆有独到练兵之法,杨翼又怎知哪一种最正确呢?”
高太后点头:“太师所言诚为正理。不过杨翼有这番心思,倒也可嘉,照哀家看来,此人倒不似以下犯上、居功自傲、拥兵作乱之徒。”
文彦博心说最关键的就是这点啊!有这点你当然放心了。文彦博久历官场,又怎不知太后的意思?道:“我以为此次方山惨败,杨翼有过,然其立大功于后,亦可弥补,此外车盖亭一案,只针对元丰党人,杨翼似乎不宜列入其中。不过杨翼也不能继续留在军中。臣妄言,还请太皇太后娘娘圣断。”
进入初秋的留山原,非常的美丽。夏日长出的草,仍然在微凉的秋风中摇曵,鲜花点缀的草原,在无数飞过空中的鸟儿欢快的鸣叫声中,无疑充满了浪漫色彩。
赐胡军回到留山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之所以杨翼这样干,是因为他认为经过数月的征战和离别,士兵们都迫切的需要缓解一下战争带来的心理压力,而缓解的最好办法,无疑是与亲人相聚了。所以,他没有带着赐胡军回太原,而是直接上了留山原,当然,事先他也向曾布和枢密院作了请示和汇报。
其实上面只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杨翼自从想通了种种症结所在后,就决定这段时间尽量少和各路官员接触和打交道,因为现在正是新旧党争最剧烈的时候,车盖亭一案牵涉范围之大,惩处之严厉,作为考古学家的他心里是非常清楚的,这个时候一不小心接触错了人,说错了话,那就悔之莫及了。
此外杨翼还有那么一点私心。大宋对立功的将领多半是调回京中改任文职,赐胡军这样一支强悍的异族力量更有面临解散安置的可能。
本来杨翼倒没有什么,但对于将要失去赐胡军,杨翼还是觉得有点不爽,他舍不得这帮经过战火洗礼的战士就此卸甲归田。可是要想向京中的其他军政部门安插人,以他的政治实力来说根本办不到。所以,他给太后上了奏疏,一方面表示自己愿意脱离军队,并且承认在战争中有过失,这样使得自己的功劳就没那么惹眼;另一方面,杨翼参考了后世军队的做法,提出了建设国防大学、军队标准化和设立参谋省的主张,这样可以表示自己体恤国家防备武人的忠心,更可以把屡战屡胜的赐胡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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