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似乎是面对眼前的这个人就会无力,以至于没办法找到恰当的可以安慰人的话。
嘛,对方也没有给他安慰的机会。
因为在他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筱原香织已经轻摇了下头阻止了,她望向忍足侑士的目光并没有改变,依旧澄澈如水,脸上的那抹笑依旧那么灿烂:“我并不需要这样的漂亮话。我只是想告诉你,就算自己是个普通到容易被忽视的存在,可依旧会有那么一点点价值。”
“比如,能够充当你的垃圾桶,让你把那些烦心的事都扔到我这里来。这样比喻也不太好,应该说是可以做你的忠实听众,听你抱怨什么的,就算自己能做的仅仅是听而已,可是如果多了一个人陪你一起烦恼,你或许会轻松一点。”
“还有呢,我可以做很多很多的料理,任你大吃特吃,让你撑破肚皮只能躺在床上打饱嗝连烦恼都做不到。”
“对了,你说你捉弄我之后心情就会奇异的变好。所以……”
“所以?”忍足侑士不由屏住气息,对还未出现的下半句充满了莫名的期待。
筱原香织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朗声道:“我就忍一下,让你多捉弄几次就好了!”
那一瞬间,他分明听到了自己紊乱的呼吸,紊乱的心跳。
多年以后,当忍足侑士忆起这一幕的时候,他依旧忍不住勾起唇角,荡出一抹久久不能散去的浅笑,比阳光更加温暖的浅笑。
因为,他永远都记得住这一天这一刻。
一个傻里傻气的女孩,用着最平淡的字眼,用着笨拙的表达方式,触动了他久置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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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突然间变得矫情了。忍足同学,你完全不用在意我刚才的胡言乱语的。”
“药水快完了,我去找护士来换。”
看着筱原香织近乎狼狈地逃窜出门,忍足侑士扑哧一声笑开了,原本飘忽不定的目光凝聚成点溢满柔情:“如果,我已经当真了,怎么办?你可不能够后悔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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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忍足侑士康复出院了。
忍足侑士出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便是告诉一之濑夏木,他的答案。
“一之濑同学,说实话,我听到你说筱原香织对你而言是比生命更加重要的存在时,心里震撼了不少。”
“是吗?”一之濑夏木不以为意地扫了忍足侑士一眼,问道:“那你的答案又是什么?”
忍足侑士弯起的唇角颇有几分痞子气,和平时一样不正经吊儿郎当的,他笑了笑,慢慢开口:“对我来说,不管那个如果成立还是不成立,我都不会去思考答案了。”
“你是什么意思?”一之濑夏木有些疑惑了
忍足侑士将双手枕在脑后,扬扬下巴:“为什么非要用固定的文字来表达不可?太漂亮的话听起来反而更像假话。比起用语言来表达,我更喜欢像某个笨蛋一样,用行动来阐述。”
“如果,我非要你用语言表达不可?”一之濑夏木的目光阴霾起来,眉眼间是不加掩饰的肃杀之意。
忍足侑士啧啧两声,微微眯眼,“那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
“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假设的情况的发生。”
一之濑夏木被忍足侑士斩钉截铁的一席话震住了,他抿了抿唇瓣,冷冷的嗤笑一声:“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东西,你是没有办法兑现自己刚才的话的。”
“或许你说的没错。”忍足侑士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背过身去,“就算你的假设不幸的成立了,我的选择是第三种。”
“第三种?”
“两个人都会活下去,而且会活得好好的。”
“因为,如果连自己的生命都没办法守住的话,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守住别人的生命,更没有资格要求别人好好的活下去。”阳光射进了他含笑的双眸,流光溢彩,自信斐然。被金色的光辉模糊了的背影,依稀露出了平静的侧脸。
而作为设问的那个人,不再如最初那般满是嘲讽鄙夷,而是像肯定了什么一般阖眸。
缓缓转身,如释重负,隐没于看不见的尽头。
“原来,还有这种回答吗。”
“所以,自己才会抓不住过去吗。”
凉意正浓的某个冬日,黎明的曙光才刚刚铺满整个世界,那些若轻纱般忽近忽远的白云始终游荡于湛蓝的天际。
蔚蓝之下,一声轻轻的叹息,随风远去。
没有无奈,没有失落,而是平静的,从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