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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二章 ·此行至右,莫为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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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刚烈的人,但也并不是没有想到过死。

    但是,不会是以这样,被人捅上一刀,然后慢慢消逝在街边的方式。

    她不想被人注意到,不管是警察还是新闻,也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

    所以,她毫无感觉的看着钱被抢走,然后包钱用的报纸被丢到地上,飘悠悠的被风吹到脚边。

    好像不知归处的她。

    池乔期低头蹲下,很缓的捡起那张报纸,手紧紧攥着一端,慢慢走回到租来的房子里。

    这张曾经包过17.65美元的报纸上,还存着不知从哪里蹭上的油渍,唯一完整的新闻,就是讲一位叫莫一的华裔画家近期的画展。

    那时候池乔期的英文还停留在只能零散的记得几百个常用单词的程度,能认识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报纸上的那则新闻,她读的并不太通。

    但是,在配图上,一幅来自莫一笔下的画,她却清晰的看懂了。

    那幅画的名字叫,hope。

    很淡的色彩,是一束光下,一个女孩儿的眼睛。

    她对画并没有研究,但是,她似乎真的能明白画里想要表达的一切。

    是希望,源自内心的希望。

    于是,那幅画被她从报纸上剪下,用四枚图钉,钉在了门口开关的上侧。

    每次出门,看一眼。

    每番进门,再看一眼。

    在那样昏暗到看不到明天的日子里,好像已经成为某种仪式。

    而这一刻,重新轮回之后。

    似乎,真的是命运。

    画展是在布鲁塞尔的一家专业画廊,他们到的不算晚,停车场却已经满到几乎找不到位置。

    简顷北把车找个地方停了,携着池乔期一同走进去。

    一路上,见了人,满脸微笑的介绍,“我家七妹。”

    熟稔的程度,确实像是真的。

    遇到确实不知情的,还会被亲切的回应一声,“七姑娘。”

    那语气,真挚的像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池乔期在前几次听时,尚有些不好意思,攥紧简顷北的臂弯,有些泄愤的意思。

    简顷北被抓的龇牙咧嘴,“我的小姑奶奶,你别不知好歹,等一会儿有你后悔的。”

    话说完的下一秒。

    池乔期就看到了莫一,彩色真人版莫一。

    跟报纸上一模一样的面孔,似乎没有时间的痕迹,察觉到他们来,抬起头,冲着他们这边,笑的暖心,“来啦?”

    “嗯。”简顷北拉着池乔期走过去,“三哥有事情来不了,但是说会去晚上的酒会。”

    停顿下,终于介绍道,“简行右,我大哥。”

    然后,把池乔期朝着前面轻轻一推,“池乔期,咱家七妹。”

    “池乔期?”简行右眯着眼睛重复了一遍,眼睛里的笑意越浓。

    复而,双臂用力的抱了下池乔期,气息沉稳,“欢迎你来。”

    池乔期一瞬间木掉。

    甚至于在简行右松开她时,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简顷北满脸意料之中的笑,轻轻凑上去,在池乔期耳边,“难道没人告诉过你,莫一的本名,叫做简行右么?”

    确实没有。

    谁会想到,可可王国里,竟然会出了一名画家。

    而且,会是这样,拥有着万千光芒的画家。

    曾经给了她希望的人,现在仍是会膜拜的人,竟然是简家人。

    而且,就站在她面前,一脸平和而温情的笑。

    好像,命运轮回。

    “所以,有什么要求,趁现在向大哥提。”简顷北冲着池乔期眨眨眼,“就当是大哥给你的见面礼。”

    还真的有。

    池乔期的意识瞬间清楚。

    带着微微的迫切,声音似乎都显得有些抖,“我在几年前看过您一幅名叫‘希望’的画,如果您至今还珍藏着,可否卖给我?”

    那是她曾经的希望。

    虽然只是一幅画,在别人眼里,也可能只会关心它的价格。

    但之于她,意义重大。

    意料之中的,她直面了简行右的拒绝。

    “抱歉。”简行右稍稍颔首,“那幅画已在画成的当日,就已经转送给了我的一位挚友。”

    这是池乔期可以预测到的答案。

    因为毕竟过了这么多年。

    但是,她不想,就这么放弃。

    悄无声息的,就像是当年她的消失。

    “或者,你可以给我他的联系方式?”池乔期几乎是下意识的说道,“我确实非常喜欢,所以如果可以联系上他,我愿给出他想要的价钱。”

    谈话到这里,就现实了太多。

    简行右眼眸间的笑意慢慢隐去,神色越发的认真起来。

    不出声,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不问,不说。

    眼睛微微的眯起,好像要把她彻底读懂。

    穿透她的身体,直面她的灵魂。

    简顷北鲜少见大哥如此,只以为是池乔期的言语冒犯,遂有些玩笑的插话,“小七你真是不懂行,难得要一回,不朝着最出名的下手不是太亏了?错过了的话,下次可真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话说完,并没有人回应。

    没有人顺着他给的台阶就势下来,也没有人顺着他的意思随声附和。

    气氛越发的沉静。

    好像,连空气,都静止了。

    更让简顷北意外的是,池乔期眼中的迫切,不仅丝毫未减,甚至,有些执拗的意味。

    像是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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