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各种工具摊开,开始画这期的设计稿。
很平静的时光。
她忙她的,他忙他的。
没有交流,甚至隔了几道墙,好几米。
但是,格外安分。
像是原本就应该的,旧时光。
很充实的一天,除了吃饭,也没有多余的空闲。
平静却不乏味。
池乔期昨晚睡得少,白天里也几乎没怎么休息,坚持撑到晚饭后,刚稍稍的靠向沙发,便很容易的睡了过去。
很长,很踏实的一觉。
比回国后的任何一个晚上都要安稳。
没有梦,但好像满是甜的味道。
等醒来,已经第二天。
并没在睡前的沙发上。
温暖而柔软的床,窗帘拉着,很柔的光。
触到,很有温度的暖意。
好像仍在梦里。
睡的时间微微有些长,所以脑袋在一时间还是懵的。
池乔期闭上眼,意识回拢的那一刻,猛然清醒。
光着脚跑去简言左原本的房间,果然,人已经不在。
房间内的所有全部收拾整齐,窗帘敞开着,一览无余的干净。
池乔期突然有种不算太好的预感。
一间间房间的确认过去。
心越发的沉了。
客厅里,昨晚她没有收拾的杂乱已经被归总起来。
原本凌乱的笔记,原本散乱的铅笔,原本掉落到各处的橡皮屑。先下,全部不见。
笔袋里,一根根彩铅整齐的码在里面。
铅的粗细,颜色的过渡,没有一点差错。
像是小时候。
池乔期不知道别人的记忆是怎么样的。
但是在她的记忆中,小时候,小朋友间,除了比谁的裙子好看,谁的水壶又换了新的,最经常的,还是比谁家妈妈的铅笔削的好看。
那时候的小学生基本上不用转笔刀,早上妈妈给带五六根削的细细的铅笔,等到晚上回来,折断的折断,磨粗的磨粗,而妈妈总是不厌其烦的再次削好。
池乔期当然也会有这样的运气。
不过乔朵跟池锦原间或的会出差,也会很忙,有时候因为工作上的事情甚至三两天都不回家,当然也就顾及不了小朋友间,那些细微的小情绪。
现在想想,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
她从来,没在这方面受到小朋友哪怕是无意间的嘲笑。
即使乔朵跟池锦原一周都不回家,她的铅笔,依然会那样漂亮。
因为她有暖哥哥。
其实现在看来,这并不是多么值得去诉说的一件事情,现在的转笔刀各种形状,削出来的铅笔漂亮又好用,即使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也能自己飞快的完成这项简单到不行的工作。
但是在池乔期的记忆中,这虽然是很小的事情,仍够她记到现在。
那种哪怕是小小的自尊都会被保护的很好的感觉。
即使拿到现在来看,仍旧会让她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发酵过,有些酸酸的。
而现在,满满一盒的彩铅,在早晨柔亮的光里,美的真的好像是艺术品。
像是穿越了这么多年,从十几年前来到现在这一刻的记忆。
池乔期慢慢的拂过,重新把笔袋扣好。
金属的梅花扣,扣上的时候很轻微的响。
在静寂的空间里,很明晰。
“简哥哥?”她试探的叫着。
很细微的声音。
在喉咙处,像是几经辗转才说的出来。
纵然艰难,换来的,仍是一片静寂。
池乔期扶着桌角,缓缓的站起身,终于确定自己被再次扔下的事实。
被抛弃。
或许是她此生,最怕的事情。
是的,她不惧怕死亡,不惧怕危险,甚至不惧怕之前所有不好的记忆。
但她这些年中,最怕的,是被抛弃。
那种倾力做了所有却不被需要,那种拼了全力回来却等不到,甚至那种以为真正得到却在这样的瞬间全然失去的感觉。
就叫抛弃。
六年前,六年后。
六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太多的事情。
比如他的事业,比如她的性格。
始终不改的,大概只有她一直以来躲不开的被抛弃的命运。
或许,真的是从出生起,就已经注定。
其实,连池乔期自己都不会信。
回来的这段时间,她流泪的次数要远多于这六年中的总和。
不管是委屈的泪,还是高兴的累,亦或是现在,有些绝望的泪。
频繁到有些厌恶自己。
没人在乎,所以,即使再少的情绪都是多余。
或许没人会相信,但她是真的想要好起来。
之前是被动,是被迫,是迁就别人。
但现在,是主动,是期望,是源自内心。
她想要平常的站在他身边,在他需要或者不需要的时候,都在。
而不是除了伤害,再没有其他。
她知道,那把刀进入他身体的那一刻。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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