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左跟池乔期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微微的暗了,最后一丝光亮在视线所能抵达的地方挣扎着,把整个天空渲染成一种渐变的色彩,有些浓郁的美。
池乔期安稳的靠在车子的椅背上,看着窗外的所有,一闪而过。
这一刻的心情,她描绘不了。不是那种单一的开心或是难过,反而像是很多情绪反复掺杂揉搓发酵过后,衍生出来的很多她形容不出的。
车窗玻璃上隐约的浮现着简言左平淡而静寂的侧脸,认真的看着前面,没有被之前的任何一点打扰,一切都好似没发生。
只是,握着方向盘上的手,因为施力,所以显得骨节分明。
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有些微微的显现。
这样鲜明的纹路,无疑,是对他此刻情绪的最好的诉说。
还是没办法释然的吧,虽然装作不在意。池乔期这样想着,有些不忍。
家人,无论亲疏,总归是最不忍去触碰的吧。
何况,对方还是长辈。
这样的处境,何其的艰难。
就好像是一根勒在心口的发丝,看似微薄,但因为缠得紧,所以怎么都挣脱不了。
他也应该是这样的感觉吧,像是被牵引着、束缚着,却挣脱不了、摆脱不掉。
就像刚刚冯妈说的,这些年,他一直是一个人在路上。
在这样一个大家庭里,蜷缩着,努力伸展着找寻自己的位置。
遇到坚硬的墙壁,会痛,却坚持着找寻着墙壁的空隙,伸出自己嫩绿的枝桠。
最终,成为一股坚实的力量。
这该是多让人心酸的一幕。
更何况,他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
仿佛就是一瞬间,几乎是无意识的,池乔期轻轻的将左手,覆在了简言左仍搭在方向盘的右手上。
如此明显的温暖,从她的掌心,传递到他的手背。
像是真的被温暖到。
原本的沉寂被瞬间打破,简言左稍稍侧过脸,似是疑问,“壳壳?”
池乔期的手没有挪开,眼神温润的看着他,没有任何话,却包含着她想对他所有力所能及的宽慰。
她不会安慰人,一直都是。
那样的呆傻,不会那些好听的说辞,也不会那些逻辑的道理。
况且,一直都是他在温暖她。
从来都是她满心欢喜的享受着他的温暖和安慰,一直不曾想到他所需要的。
她以为他一直都会很温暖,很坚强,但她不曾考虑过,他也会有需要温暖的时候。
就像,她曾经的渴求。
但她依旧是那样的笨。
不知道该如何,像他曾经对她一样,赶走她所有的难过。
或许是他会魔法吧。
她还没有到达他那样深的修行,所以没有相应的法力。
所以只能笨拙的用她自己以为可以的方法。
但希望,可以安慰到他。
她果然还是猜到了。
纵然他不声不响的想把刚刚的一切努力的从她的意识里淡化掉,但很明显,他失败了。
六年多的时间里,她早已养成有着她自己风格的聪慧。
纵然他几次三番的掩饰。
其实,明显的,今天这样的冲突并不是第一次。他们两个人之间,完全相悖的价值观和管理理念,注定了一次又一次的波澜。
他称呼简向深小叔叔,带着一丝固有的尊重,但这并不代表永远可以退让的底线。
一切,只是时间早晚。
无论早晚,总会彻底解决。这是他一直坚信并且一直都在努力的方向。
但,他最不希望的,是她的觉察和知晓。
简言左稍稍放缓车速,认真的把眼睛对上她的,不解释刚刚,不阐述现在,只是一句满含让人安心的力量的低语,“壳壳,不要担心我。”
这句话,他说的由衷,因为他早已习惯,类似于刚才的一幕幕。
不加掩饰的讽刺,不加遮拦的欲望。
权利下,永远风起云涌的斗争。
这是他在重回简家前,就已经注定去面对的。
他从来都知道。
就像曾经,他说给肖随听的一句话,“我没想过要逃脱,从来没有。”
那时正值简氏人员微调,小波澜下的斗争正逢顶峰,复杂而牵扯。又恰好逢上某块与小叔叔略有重合的区域改换合作商,两个人意见有些相左,相互秉持着自己的意见不打算松口退让,坚持间彼此都有些恼怒不堪。
他承认那时是有些太过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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