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还留着蝌蚪胡子,但动态神情已并非男子形象,形成了后来的菩萨形象。甚至许多菩萨长眉入鬓,嘴角深陷,加上婴儿般丰满娇柔的手脚,分明就是丰肌肥体的唐代美人。
自吐蕃占领河西后,壁画也加入了吐蕃风格,本生和经变故事所占更多,菩萨也已摒除忸怩体态,出现了双腿直立,腰部微扭的姿态。花鸟动物勾勒粗壮者有力,色彩不如前期丰富,要么白壁为底青绿为色,要么土黄为底,朱赭为色。只是这部书稿纯粹线条勾勒临摹,色彩都是文字记录,不能不说是一件憾事。
马丙笃看得兴趣盎然,屋外水拍芦荡,屋里灯下读书,多少年也没有这种感觉了,廖晋秋的临摹和考评皆为上乘,这等好书足可下酒,这一下就读到了后半夜。正在兴头上时,马丙笃突然看到一幅吐蕃时的罗刹地狱经变图,图上高峰环峙,中间的盆地树木参差,树林中藏式佛塔高高耸立,一座吊桥越过深涧与白塔相连。马丙笃赶快去看文字注解,只见廖晋秋写到:此作题款未明,似为唐德宗贞元年所绘,昔安史乱后吐蕃占据河湟,为日已久,沙州佛迹亦有刻绘,多为赞普供养图,然此图以罗刹降魔之说竟与大日如来、马头明王诸佛陀共居一窟,实殊惊异,且以《罗刹地狱经变》暂命之,须再考证为要。
唐代?敦煌?吐蕃?
这三个词怎么又和魔国领地联系起来,马丙笃赶快前后翻看,却都是平常的壁画文章,再无可供参考的内容,看来不止秦汉明三朝,就连唐代的西域吐蕃也知道这个地方,对了,林中的佛塔明显是藏式,早已说明藏人进入过其中了。
不对!据伍泰西和赵如琢现场鉴定,林中的白塔是康乾时期的式样,而廖晋秋临摹的却是唐代壁画,难道有人搞错了?再者唐代有没有这种白塔还是两说。现在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确实是唐代白塔,伍泰西和赵如琢出了错,要么只有清代白塔,廖晋秋临摹的是后人涂改过的壁画。
可是以伍泰西的水平断代误差百十年还有可能,误差千年就说不过去了,考古泰斗不至于老眼昏花出这么大的漏洞,而廖晋秋也绝非懵懂学子,难道分辩不出壁画相差的千年风格,况且后面用的颜料也不同。
想来想去,马丙笃得到了两方都没有错的答案――白塔确实自唐代吐蕃时期就有,只不过清朝时翻修或是重建过。想通这个老问题又来了,到底白塔地宫的隐形文字藏着什么秘密,伍泰西与更登活佛一力隐瞒为了什么?
一场快意读书变成了绞人心力的猜测,马丙笃苦笑着抚摸着这本《敦煌唐人本生画考》,自言自语说:伍先生啊伍师叔,如果你知道廖先生书中画着这个地方,你还给他写序么?
正思量间,高敬复敲门进来,这次面容严肃多了,正身呈过译电纸说:“主任,上峰有命令了!”
马丙笃接过译电纸,看起了这份姗姗来到的由第一战区长部转发的国防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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