讪然着:“那阵儿兄弟也手头儿紧,这老小子把花剩下的一百多块拿了出来,我和几个弟兄就分了,老小子后来还把自己走私粮食的本家侄子引荐给我,我以前从通县倒腾粮食也和他侄子打过几次交道。刚好这次马队长说要找个熟悉北京水路的人我就想起这老小子了,昨天找到他侄子才知道他躲到了北沙河乡下,今天我雇了大车跑了半天才找到北沙河,还真就把他堵在屋里了,一开始老小子说什么不肯进城,怕自己以前坑过殷汝耕的事情发作,我也不能来硬的啊,怎么劝也不行,磨到下午他烟瘾犯起来要抽,我看是个机会,就把他的烟土全给抢过来倒茅坑了,老小子先是冲我发火,又骂又闹,最后熬不住才反过来求我带他进城,进城后直接就去抽上,我看他那个样子也没法说事,才先回来报信儿的啊。”
众人听清楚老头儿的来历,不禁又望向床铺,这个昏睡中的干瘪老人其貌不扬,一撮羊角胡子花白无序,两个眼角还结着混浊污泌,刚刚剪去的长辫碴口齐整,只有身上一件看不出本色的长衫表示并非下苦人,但也绝不能和从三品参将联系起来。
马丙笃给小道士说:“你用指在他的水沟、印堂、百会各揉三十圈,然后掐人中。”吩咐完小道士,又给钱大拿耳语交待了几句。
小道士依言认穴施展,很短的时间,就听到老头嗷的一声惊坐起,捂着剧痛的人中,一嘴熟溜的官话冒出来:“谁啊?这是谁啊?敢打老爷的歪主意,找抽呢?”绿豆般的一双老眼看到屋里站一圈人,钱大拿也在其中,所以嘴上虽在逞强但声音变软了:“哟嗬?钱队长,爷正抽着舒坦呢,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个破屋子,诸位甭给爷拔谱儿,爷也不是扳杠的人,诸位是有什么打狼的买卖找爷吧?不开面儿的话也别提它,钱队长,咱爷们儿交情也有日子了,遇到难处就言语,可有一条儿,打水飘儿的生意歪提伐清!”
钱大拿依着马丙笃之前交待的意思换了付严肃面孔,有些厉声道:“赫兰,收起你那一套,国民政府军委会第一战区巡视官马长官要见你,你端正了回事儿!”
赫兰晃晃耳朵虽然没有听清,但是再说话就加了小心,把自称也从爷改成了我 :“怎么个意思?第,第一战区巡视官?敢情不是生意,可和我这儿八竿子它也打不着哇!”
马丙笃这时咳嗽一声发了话:“赫兰,我就是第一战区巡视官马丙笃,有些事要问你,你要据实回答。”
赫兰顿时觉得腿肚子转筋,反应更谨慎了:“长,长官,这北平城让**给光复了?不能够啊!下午进城的时候儿日本人还在站岗,我这冒口烟儿的功夫难不成就换了天下?没听着响动啊?噢,我知道了,你们是偷偷儿进的城,得,找我什么事儿吧,但凡能为国效力的我绝不打嗑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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