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无多,用残存的心念努力把自己唤清醒,再加上马丙笃施针救治有效,所以才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
马丙笃又喂了口水问道:“白先生呢?他没和你一起?”
曲珍微微摇头:“白先生人的不知道,他也丢了?你们快去找他,不用管我的。”
马丙笃按住曲珍:“他是军人又有枪防身,等下多布抬你出去,我再去找白先生,你不要说话了。”
曲珍突然握住马丙笃的手:“马大哥,力气不要浪费我给,这一路上,我多少次想把自己的事情说你听给,可是怕你嫌弃我的不敢说,现在我很高兴,马大哥没有扔掉我,只是我不能在家乡欢迎你,加鲁歌也不能唱你听给,野羊的也不能打你吃给,佛祖的莲花世界我先去了,我只有一个愿望,来世做你的阿佳拉,愿佛祖保佑你平安吉祥……”
马鸿陵眼眶泛酸有些看不下去了,爷爷偶遇曲珍施以援手,一路互相照拂,一个智勇军官,一个秀丽猎女,暗生情愫是可以想见的,但是在那个封闭压抑的年代,又加上爷爷率领几十人的队伍,根本不可能有谈情说爱的时机。看样子当时赵如琢并未在场,应该是爷爷出洞后说给他听的,赵如琢在札记此页大大的写了两个字――命运。
抚纸叹息了一阵,马鸿陵心中又在琢磨,到底‘雅鲁藏布的水从我家门前流过,喜玛拉雅的雪山在我家窗户里装着’是怎样的风景,若能感受一番就好了。
旁边的刘曦颜发觉马鸿陵精神有些忧郁,于是问道:“不舒服了?还是看到什么伤心的情节?”
马鸿陵没有回答,直接伸臂用力把刘曦颜抱在怀里,刘曦颜先是惊讶后是羞赧,最后幸福感来回荡漾,也不理会旁人的眼光,把头倚在了马鸿陵胸前。
后排坐的高玉蝶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摇着睡梦中的穆野云说道:“野云说书来说书来,来噢,好高的雪山,比云还高,乖乖才哄你!”
穆野云睡眼惺忪的被推醒,常州土话连串上冒:“啥事体,困觉好伐?你自己白相好列!刚拨宁秀是费宁。”
高玉蝶回击:“江北人什么不好?你们江南人才烦人!就知道挺尸,有本事也睡胖,瘦得差窍搭浆,了戏了戏,真是块二红砖。”
论起口舌功夫,十个穆野云也不是对手,这时清醒过来连连作揖:“姑奶奶,我错了,你说的雪山在哪里,我看还不行。”
刘曦颜悄声对马鸿陵说:“玉蝶看样子喜欢上野云了。”
马鸿陵说:“没有吧,这两年天天如此,每天不吵上几句不舒坦,也没见有什么进展。”
刘曦颜笑笑:“这你就不懂了,女孩子没事找事时就是喜欢的表现。”
马鸿陵咧嘴笑出声:“你从来都没有找过我的事,看来不喜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