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宽阔的训练场里,七八个汉子引着五十余匹骡马正在等候,马锅头姓黄名十三,四十出头,长年在康区赶脚,从相貌上已经分不清是藏是汉,马丙笃让曹证与黄十三商量行进路线、时间、骡马数量和行李驮配,曹证嘿嘿一乐,摸着脸上的胡茬,重拣着一口地道的康定汉话,拉着黄十三到卡车前,算计物资去了。
过了半小时,曹证带黄十三来到马丙笃面前,黄十三笑着打躬说:“大军老爷,未必这位大军兄弟也是赶过脚的?搭锅庄的路数比小的还深,不摆喽,小的一定给大军老爷扎起!”
马丙笃知道对这种人轻不得重不得,恩威并施才可以,于是掏出一包香烟给了黄十三,沉稳的说:“有劳大锅头了,路上的事情你和曹证商量,只要安全到康定,少不了再给你一份打赏。”
黄十三也站直了些腰板:“大军老爷看得起,我黄十三绝不拉稀摆带,这川康路上的事情,我别的不敢说,只要没得棒老二,随便跟到起走。”忽然想起眼前的这位就是带兵的军官,突然改口:“大军老爷一来,啥子棒老二全都吓起跑喽!”
马丙笃听了这话里有话,便又接着盘问:“大锅头的意思是这路上不太平?”
黄十三有些为难,但还是说出了原因,只因背夫俱是赤贫,土匪在去程时抢了茶叶也背不走,返程时抢了背夫的血汗钱,一样与其拼命,所以倒也平安。
而马帮所驮多有值钱财物,即成了土匪的目标,被劫时保命要紧,真正拼命的还是少数。
马丙笃有些奇怪:“那康定和成都的大商号怎么运货呢?”
曹证接过话:“马队长,川康的大商号大锅庄,要么给自己的马帮配枪武装护送,要么出钱给土匪换个太平,只是为政府和军队押饷送粮的马帮没有这份打点的开销,所以经常遭抢。”
马丙笃更是费解:“政府和军队都有人枪护送啊,怎能遭了抢,什么土匪有这么大能耐?!”
黄十三看这长官挺讲道理,也壮着胆子说:“大军老爷,你们是外来人不晓得这里头的弯弯,那棒老二也不真抢,每天跟着队伍,晚上歇锅庄的时候放个冷枪,连着四五天夜夜袭扰,有时偏又整晚不来,整得人困马乏,夜里再有什么动静也管不到,棒老二就挑起值钱驮子跑脱喽!”
曹证在此处哼了一声:“马队长,也有一些马脚子外通匪徒,看到雇主的货物要是值钱,就先派人告诉土匪,算计着路上找个僻静地方下了狠手,再变卖潜逃滇缅印度,舒服几年好日子,风头一过再回来。”
黄十三听这话不对,马上一付受了冤枉的模样:“大军老爷,我黄十三兄弟十三人都是赶脚出身,我前面的十二个哥哥,有十个都死在了这条路上,只有一个摔断了腿,养在屋头,再说我可不是跑滩匠,常年领了军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