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朗声道:“师叔请放心,丙笃在军中虽无建功,但拳脚枪法没有生疏。既有杨主任军令,又有师叔宏愿,丙笃愿为师叔考察之事牵马坠蹬,拼了性命也护得师叔周全!只是归来后还请师叔与杨主任通融一番,好让我重返军营,能赴抗日前线!”
伍泰西感慨道:“国家危难之季,世人看考古历史不甚紧要,可是东三省受铁蹄践踏,无数珍遗被毁,劫掠一空,待收复河山之季,让我们这些教习历史的人,如何面对学子!历史是国家存在的证明,亦是民族传递的薪火,师叔为万千学子感谢你了!”
说罢便要起身鞠躬,吓得马丙笃连忙站起侧过身,压着伍泰西的双臂,声音微颤:“师叔使不得!我应该为天下学子谢您才是!”
这位寄情校园、五行缺火的老人身上发散出的铮铮民族骨气,已使马丙笃暗下决心,一定要将伍泰西安全带回西安,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这一刻马丙笃觉得,死在考察途中与死在抗日战场上是同样光荣的。
推辞了伍泰西夫妇的留饭从寓所出来,马丙笃向家走去,因相距不远便没有坐人力车。城墙下,几个孩童把鞭炮点燃,塞进城砖的孔洞中,然后跑开静候一声砰响。城墙本极牢固,那些孔洞是十年前镇嵩军魁首刘镇华纠集土匪、红枪会、大刀会,并以阎锡山支援的枪支弹药围攻西安八个月的见证。马丙笃当年十七岁,正在父亲的固元堂学药,也经历了这场围城之战,城内军民粮食极度缺乏,所有可吃之物一扫而空,固元堂的大半中药也被吃光,饥寒交迫之下,城内每天都有大批居民死亡。马丙笃执药箱随父辗转各处难民棚,马印恒凭仅有的银针挽救了不少性命,也正是那时结识了正在城内指挥防守的陕军副总司令兼第三师师长杨虎城,颇得赏识,随即弃医从军投入杨虎城部下,追随至今。
思虑间已是到了固元堂门外,两个伙计正在挂灯笼,马丙笃算算日子距春节没有几天了,向父亲问了安回到自己房中,取出伍泰西出门前给的两个信封,第一个信封内装着一纸文书,是杨虎城签发的成立国民革命国第十七路军特遣队的命令,内容是任命马丙笃为特遣队中校队长,择日赴青甘川康公干,沿路军民人等务须协助云云。第二个信封装有杨虎城亲笔所写的短笺和一张五千元的中国银行支票,马丙笃望着熟悉的字体,细细捧读起来。
至信吾侄青鉴:
家国多舛,外侮无御,若前月运动可挽狂澜,吾虽死亦中国幸甚。今遣汝助泰西先生,名为特遣,实为考察,特遣之名仅为立威于土族,故不作战斗之想耳。队员人等汝可于孙军长蔚如处遴选有力之一部,孙军长亦为汝长官,自会多有提携。前日已致电川康邓刘二公,复电均盼考察队为冀,汝当向二公恳教,必有裨益。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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