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路默默的结伴去公交车站,然后默默等在站牌下。
中岛聪脸上始终挂着云淡风轻的微笑,大学时一头乌黑顺直的长发此时烫的微卷,披散在肩背上。颊侧一缕弯弯的发梢始终不乖的蹭在她的腮上,佐伯克哉很想伸手把它挽到她耳后,但又不知以何种身份如此做,一时沉默之极的站在原地,看着来往的车辆发呆。
直到停下的公交发出刺耳的闸声,他才恍然惊醒。
深色的车窗玻璃上骤然映出他和中岛聪并排站立的身影,还没等克哉去仔细看,中岛聪在反射的镜光里向他微笑:“上车了,佐伯君。”
佐伯克哉急忙应:“好的。”
上班时期,公交车上越来越拥挤,后来到达人挨人的地步。司机今天非常的浮躁,刹车总是非常紧急,让人站立不稳。
佐伯克哉站在中岛聪身边,不着痕迹的帮她隔开周围的人群。乘车说不定就会遇到痴汉,尤其是中岛聪这样漂亮的人。克哉的思维不知觉的发散开――当年离开后,她一个人生活,一个人乘车,一个人在工作结束后回家,会不会觉得孤独?她无助的时候有人在她身边陪她度过难关吗?
司机又猛的一刹车,原本一直微低着头安静站立的中岛聪一下没站稳,被甩的一歪。
克哉急忙一把抱住她,等周围人再次责怪司机的声音传来时,他才关心的问:“有没有扭到脚?”
中岛聪也是吓了一跳,此时才回应他:“没关系。谢谢佐伯君。”
她轻轻推开他,独自抓紧吊环,重新站好。
佐伯克哉在她离开他怀抱的那一刻起,突然感到一阵迟来的痛苦。
但这痛苦是充实的,就像心脏被人重新按回鲜血淋漓的胸膛里――作为一个人,在疼痛里终于没有缺憾了。
他微微的笑了一下。
……不过,可以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工作吗?……大概可以的吧。
……问一下。
问一下,克哉。
他张了张口,在内心的反复催促下,终于有些紧张的问:“……聪酱。”他好像被蛰了一下似的住嘴了,半晌才笑了下,“……对不起。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中岛聪含笑的神情凝在了脸上,她似乎一时走神了,直到再一次刹车唤回了她的神智,才慢慢道:“没关系。请随意吧。”
佐伯克哉心里一时不知道是欣悦,还是苦涩。但这些都不重要,他此刻有更迫切的事情要做:“……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呢……我是说,我……我……”
中岛聪笑了一下,这次神色真实了一些:“我上周得到了菊池销售公司的一个职位。据说在营业第八课。因为很久没回日本了,只是打算先找一个工作来做,宪二桑一提,我就答应了。”
佐伯克哉感觉自己被一个巨大的惊喜击中了,这样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是、是吗。我也正好在第八课工作,还真是巧啊。”
中岛聪声音亦如千万个午夜梦回里一样温柔而平静:“嗯。以后多多关照了,佐伯君。”
不。
不是这样的。
……你要叫我克哉才行。
聪酱。叫我克哉。
佐伯克哉反复的在内心反驳,但一句都说不出口。
此刻他为此无比憎恨自己。
……但他仍旧做不到。
他做不到,他活该为此痛苦。这是应得的。是他的报应。
今天的冲击实在太大,佐伯克哉内心混乱的来到公司,然后混乱的看着本多宪二一副早就知道的神情跟中岛聪熟络的打招呼,混乱的跟着片桐课长和课里的职员一起鼓掌欢迎新成员。
一整天他都不在状态。
在给片桐课长倒咖啡的时候,他听到社长跟课长的对话,据说公司最近一个月左右,会接下一个棘手的订单,说不定会交给8课。
但他也不关心。
他甚至不敢多看坐在靠墙空调边的中岛聪,只是想那个位置不好――夏天的时候空调风温度很低,她说不定会受不了。
……这也是说不出口的。
他决定过两天跟课长说明,跟她调换一下办公桌位。
晚上入睡前,佐伯克哉盯着天花板,空茫的想着――
已经够了。只要她还出现在他身边,已经够了。
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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