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子破了一个洞,爹您恐怕是没有发现吧?”
辛弃疾赶紧接着灯光看了一下,果然从靴子洞里都能够看见袜子,那袜子更是有些黑渍,不由得汗颜:“明日我早点回,带你去买一身新衣服,靴子袜子也该换一换了。”
辛稹道:“这些都是次要的,我想说的是,咱们父子两人这么过日子不行,家里得有一个女主人,这才是关键。
而且,咱们在江南没有根底,终究是要令人疑虑的,早点扎下根来,对爹您的仕途也有帮助,另外,范家毕竟是坐地虎,有范家帮忙,您在江阴说话也有力一些。
以爹您的功劳,授一个知军绰绰有余,但又为何到现在宁愿空着知军位置,都不愿意授予您,大约便是咱们还没有扎下根的缘故。”
辛弃疾想了想,觉得颇有道理,但还是有些疑虑:“也不知道范家女品行如何,若是个善妒的性子,到时候苛待了你,为父怎么对得起你娘。”
辛稹笑道:“爹您也忒小瞧了我,我是受人欺负的性子么,不过您担心的也有道理,此事我需得去好好探探,不然即便是欺负不了我,但爹您可别受欺负了。”
辛弃疾斥道:‘你这是什么话,为父岂是那等妻管严的人……”
辛稹看着辛弃疾。
辛弃疾顿时有些底气不足:“……我不是怕你娘,那是对她的爱与尊重,她辛辛苦苦帮我生下你,又操持家中内外,难道不值得我去尊重么?
至于她有时候呵斥……规劝为父什么的,那不是为咱家好么,那不叫惧内……算了,我与你说这个作甚,反正为父不是惧内的人!”
“那是那是。”辛稹敷衍道,“为了我自己,也得好好地打探一下是吧。”
辛弃疾不说话,只是点头。
父子两个一时无言,一会之后,辛弃疾忽然说道:“若是要结亲,恐怕咱们得出些彩礼,筹办婚礼时候也得一些钱财,为父手头紧,恐怕得与你借一些。”
辛稹失笑道:“那一千贯便是咱家的钱,爹您想怎么用便怎么用,无须与我多说。”
辛弃疾嘿嘿笑了笑,搓搓手道:“毕竟是你挣回来的钱,总是得与你说一声的。”
辛稹摆手不说此事,只是与辛弃疾说道:“虽然说参加诗会只是一个由头,但爹您得趁机将名头立起来。
您在宋朝为官是因为起义抗金的功劳,但现在朝廷明显大策略已经转向文治了,军功很快便要不如文治了,所以父亲得张扬文名才是。
所以这一次中秋诗会,父亲最好是好好地准备一下,张扬一下文名。”
辛弃疾轻松笑道:“无妨,写诗作词易事尔。”
辛稹笑着点头,这一点他对辛弃疾还是放心的,毕竟是词中之龙嘛,写几首诗词也是寻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