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做事了,讥嘲道:“这事可得夫人做主,多出来的银钱却让谁来出呢?”
凝香见他如此,脸也沉了下来:“已经跟大小姐商议过了,多出来的银钱自然是府里出,总不会让刘管事出的,毕竟平日刘管事在这大厨房里这么些年,年年清廉,谁不知道刘管事是两袖清风,哪里拿得出钱!”
凝香直讽刺起刘达来了,谁人不知刘达家里有钱,在府外置了几处房产呢。
刘达顿时气得脸色涨红,恼道:“好好好,我是寿国公府的管事,这钱自然是主家出,你这丫头好生牙尖嘴利,我看三小姐这般胡闹,早晚要出事情。”
凝香冷哼一声:“那就不劳刘管事费心了。”
说罢,甩了帕子扬长而去。
刘达气得直发抖,刘达家的见了,冷笑道:“老爷别气,看三小姐也不像能做什么事的,只让她闹腾,回头输给二小姐,看她还有脸管着。到时候老夫人也不会再护着她。”
刘达一听,这才感觉舒服了些,冷怒道:“以后若是她不管了,看我怎么……”
语音戛然而止,这往日里给不受宠的姨娘克扣那都是常有的,对不受宠的小姐,日子过得还不如府里的大管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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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向晚,夕阳西下,一弯新月从天际升起,斜斜挂在半空,初夏的傍晚清风徐徐,温度适宜,顾婉宁穿着碎花绡纱褙子,乌发挽了个纂儿,不施脂粉,清新脱俗,朝梨香园走去。
此刻园内正屋里,离问天正盘膝坐着床上吐纳疗伤,一旁两个侍卫正警惕地守在门前,忽然,离问天睁开了眼睛,眸中寒光一闪:“有杀气!”
离风和离云两兄弟此刻也是面色微变,离问天摆摆手让他们到门前查看,不要惊了贼人,自己则手指间夹了暗器,感应着那股杀气。
是不是有人发现了他的行踪,到这里来追杀?
离问天想起这个时辰顾婉宁该过来了,不由心中一阵紧张,万一贼人伤了他如何是好?
便让两个侍卫到院外去查看,生怕会伤到顾婉宁。
顾婉宁才走到梨香园前,忽然顿住脚步,瞳眸收缩,警觉地四处看了看,月色如水银泄地,然而身体却生出阵阵寒气。
她感觉到自己被一股杀气给锁定住了。
顾婉宁镇定自若地打开了梨香园的门,就在此刻,忽然间一股寒光从黑暗中倏忽出现,仿佛暗夜划破天际的一道闪电,一道刀锋,狠狠地直朝她扑了过来,像一只毒蛇,伸开獠牙,朝她的颈项扑了过去!
顾婉宁心中冷怒,她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在转身的刹那,身体灵活地钻进了大门内,剑光太快,快得她只来得及躲开却来不及关门。
呲的一声,那剑光钻进了木门,因为杀手的警惕,只刺进了一分就抽了出来。
而顾婉宁这时已经直朝正屋跑了过去。
那个离火宫的男人,他能在受伤时还能发射暗器,想必也有几分本事,此刻她身边没有趁手的兵器,能借刀杀人是最好。
杀手一踹门直追了上来,快得出奇,眼瞅着他要追上顾婉宁,这时忽然从月下扑来两个年轻男子,纠缠了上来。
顾婉宁眸光一凝,见黑衣人被这两人给缠住一时脱不得身,黑衣人几次想摆脱他们往正屋去,都被拦了下来。
“你是何人,报上姓名!”
“什么人,我只杀这女人,与你们何干!”黑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一边惊怒地跟两人对战。
这二人身手不差,尤其两人是兄弟,兄弟二人一同出手,珠联璧合,十分默契,竟把黑衣人逼迫得左支右绌。
离风离云一听这人不是他们的仇家,是冲着顾婉宁来的,不由惊疑不定,正想着是否要继续打下去,不远处传来离问天的声音:“抓住他,若是让他伤了顾小姐一根汗毛,你们就自尽在我面前!”
顾婉宁眸光一转,便看到离问天从正屋里走了出来,身形修长,俊美无俦,此刻白衫飘飘,乌发如墨,幽蓝的眼瞳波光流转仿佛绝美的宝石,薄唇吐出无情冷酷的话语,脸色肃杀阴冷,仿佛从地狱走出的修罗鬼刹。
顾婉宁冷笑了起来:“看来你是早就跟离火宫的人见面了,为何还留在此地?”
“今天才见到他们。”他眼皮也不眨地谎话出口,至于为什么不想走,他不想告诉她。
顾婉宁哼了一声,男人靠的住,母猪会上树,信他的话她才是白痴!
看他的状态,怎么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变得如此好了,分明是欺骗于她,只怕他早就跟组织的人见面了,否则昨天还虚弱得像起不来,今天倒生龙活虎一样了?
只是他难道不知道留在此地危险吗,为何还留在这里?
“我早就说过,你若是无事就可以走了。”
离问天幽蓝的眼瞳看着她,“好歹小姐也是我救命恩人,我也该跟你道个别不是么?”
“现在你不欠我什么,我们打平了。”她看向那黑衣人,是谁要杀她?
她能跟谁有仇?
顾婉宁心中思虑片刻,见那黑衣人气急败坏地喊道:“滚开!”
眼瞅着黑衣人渐渐落入下风,似乎就要左支右绌,无法抵抗,忽然半空中一道白影倏忽而至,离问天陡然睁大了眼睛,浑身肌肉紧绷,指尖的暗器就朝那人打过去。
那人速度极快地在在空中一转,躲过了暗器,臂膀张开仿佛一只大雕一般飞扑而下,还未看得清他如何动作,眨眼间的功夫,离风离云兄弟就被抓住后领翻滚着飞了出去。
二人一个驴打滚翻了一圈才将将稳住身形,顿时大惊失色。
那黑衣人见无人抵挡,竟抓住机会还要朝顾婉宁杀去,却听那白衣人怒道:“站住!好大胆子!”
他伸手啪的一声击在黑衣人背上,黑衣人受不住,顿时捂着胸口栽倒在地,面巾也掉了下来,抬起头狼狈地看向白衣人。
直到此时,顾婉宁才看清,那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陆潜!
而那月白滚金长袍的白衣人,秀美无伦,美绝尘寰,腰间仗剑,不是萧宸云又是谁?
顾婉宁着实没想到来人居然是他们。
原来要刺杀她的人居然是陆潜!
她冷冷一笑,那笑声在这突然安静的月夜格外刺耳。
“原来要杀我的是你,真是有趣,陆潜,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然你几次三番想要对付我?”
萧宸云脸色铁青,“陆潜,我几次三番警告你,我以为你听进去了,没想到你借着我让你出任务,居然敢来刺杀她,你好大的胆子,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陆潜吐着血,他大笑几声,气道:“这女人如此辱我,我如何罢休。我今日无论如何便是要来杀了她。杀了她也是为了你好,免得公子你做出错事!”
“好,你――”萧宸云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对我好?笑话,我的事何事要你来管?不要以为你是他的人我就不能动手杀你,说到底,你不过是我的一个属下!我们的事不要牵扯到别人,你几次三番针对她,够了没有?”
“是你忘记了当初答应过什么,我看公子是不知道危险才是!我是为你着想,你这么关注这个女人是为了什么?若是让南边知道了,也不会答应的!公子你喜欢这个女人?哈哈哈,恐怕你不知道吧,这几天这个女人偷藏了个男人在这里,水性杨花,她可没有想过公子你半点――”
“闭嘴!”萧宸云急怒攻心,一伸手忽然间扼住了陆潜的颈项将他抓得脚抬了起来,他本来琥珀色的瞳眸此刻闪烁着红色的光芒,显得邪异可怕,握住陆潜的手收缩间似乎胀大了,陆潜脸色大变,惊恐地看着他:“你,你练成了……”
萧宸云眸光一闪,忽然将他狠狠地扔了出去,“轰”的一声,陆潜摔在了地上,有咔嚓骨节断裂的声音,刚刚那一摔,却不知摔断了他多少根骨头,此刻陆潜却是爬不起来了。
萧宸云猛然回过头来,已经不见方才暴怒,眉目间又是往日模样,邪魅,美绝尘寰,仿佛刚刚那嗜血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他上前一步叹了口气,低头朝顾婉宁鞠了一躬道歉:“抱歉,我的属下没管好,让你受惊了。”
顾婉宁侧身躲开,没接收他的歉意,冷淡得道:“云公子还是管好你的属下再说吧!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自从见到这厮,给她招惹了多少麻烦?
她没兴趣招惹这么一个移动炸药库,随时都会惹来各种纠纷。
“你是生气了?我为陆潜给你道歉,你放心,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我希望你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一边摔在地上的陆潜此刻吐着血咳嗽起来,这时冷笑着尖声笑了起来,声音像夜枭一般尖利,透着怨气:“哈哈……我死了又如何,公子不要以为南边那里会放过此事……至于这个女人,只会给你惹来麻烦――”
“滚!”萧宸云回眸一掌打昏了这喋喋不休的家伙,看向一边的顾婉宁,“这家伙太罗嗦了,他的话你不要当真,总不能你要为他迁怒我吧?”
旁边离问天自从萧宸云出现就一直把目光盯着他,幽蓝的眼眸波光闪烁,映着月色越显得神秘莫测,此刻,他忽然上前一步挡在了顾婉宁面前,一步之遥的距离,不远不近,触手可及,暧昧的距离。
从萧宸云这里看去,这突兀出现的男人以一种占有者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神秘莫测,幽蓝的眼瞳,俊美的轮廓,性感的唇瓣开阖间带着雄性天生的魅力,似暗夜的鬼魅,翩然而至。
“强扭的瓜不甜,这位公子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么?顾小姐不欢迎你,你――可以带着你的属下走了。”
萧宸云瞳眸陡然缩了一缩,他定睛凝视着面前的男人,而离问天也肆无忌惮地回视,周围的空气顿时因两个雄性生物的对峙而变得凝固几近让人窒息起来,天生的欲望和直觉让他们在对视的第一眼就互相敌视了起来。
顾婉宁皱了皱眉,斜觑了离问天一眼,这家伙是发什么疯,这话是他该说的么?
再说了,她跟萧宸云的事与他何干?
周遭的气氛极其压抑,就在气氛逼近临界点时,萧宸云忽然间轻轻笑了起来。
那笑容极致的美丽,似月色中绽放的曼陀罗花,邪魅而充满诱惑,他勾起唇角,声音带着几分哀怨,望着顾婉宁的眼眸似乎也是深情楚楚的样子:“啧啧,小宁儿,莫非你是要狠心抛弃我了么?你忘了我们几日前那一吻了么?那可是我们定情之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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