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又花了多少,一个银元掰两半,亏得大嫂是孤儿,换了旁人谁愿意把女儿送进来?”
“她也配值得一个银元,穷要饭的女儿,若不是你大哥当初说她家里有宝,我稀罕她进门?你跟她比,我们家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
老太太提起旧事,总有许多话等着建裙。建裙让她说的哑口无言,屋子里重新恢复了清静。
宛春呆呆坐在床头,她听到现在才知道,哪里有什么新娶得大嫂,她们说的分明就是自己。家穷,又是孤儿,一个银元娶进门,样样都符合了她的过去,她不信还有第二人也似她这样的命苦。
原来......原来她们说的是她啊.......大嫂?真是难为她们还记得叫她一声大嫂,方才自己还在笑话了建裙所嫁非人,这会子就轮到人家笑话自己了。比起建裙的聘礼,当年她的聘礼还真的是不值一提,不过是货摊上买的一只铜戒指,就叫她交付了整个身心,心甘情愿嫁到陆家去。因为娘家是逃难到上海的,父亲早故,母亲从没有告诉过她有什么亲朋旧友,所以对于她的婚事,完全凭个人意愿。
她那时真的是傻,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因为家境贫寒,又没有高堂,左右邻人都劝她早早定下婚事为妙,以防她没有亲朋人家欺负她。她也一个人过的够了,母亲攒下的一些私房钱已叫她上学花费差不多了,勉强还留有一些钱添置头面和衣裳。陆家更为简单,除了租顶轿子带着一对喇叭唢呐哇啦哇啦的将她迎进门,别的都没提。婆婆说是因为她没有娘家,东西送去了还得依样带回来,不如就放在陆家得好,早晚都是她的,她也就认了。
这时听建裙闹着要彩礼,才深悔当初没能够把自己该得的都要回来。而且,她还惊讶的是,婆婆竟然说到自己的陪嫁有数十只红木箱子。那是她一点都不知道的事,连娘家都没有的人,谁会愿意给她置办如此丰厚的嫁妆,只怕是婆婆欺哄建裙之言。
她只管发着愣,翠枝拧了一把手巾子欲要过来给她擦手,猛抬头瞧着她失魂似的坐着,便忙推她一把笑道:“想什么呢,这样出神?看把眼睛都瞪直了。”
宛春回过神,按着额角揉了揉,失笑道:“隔壁闹饥荒呢,吵得我头疼。”
翠枝哼声道:“理她们呢,听声儿就知道是暴发起来的人家,哪里不能说话,偏跑到这里说,家丑闹的沸沸扬扬,也不怕别人听了笑话。”
秀儿体贴,便道:“要不我去隔壁提醒她们几句,让她们少说些话吧?”
“不必了。”宛春摆摆手,叫住秀儿道,“人家的家事,闹了也就闹了,咱们犯不上搀和。你过来,扶我坐起来。”
“哎。”
秀儿清脆应着,走过去搀扶住宛春半边胳膊,看她伸直腿直往床沿边儿来,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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