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求家属的同意,为图早日查明真相,就只有自作主张。
宛春只看见弗雷德拿着磨得锃亮的刀子,像猪肉铺上的屠夫一样,从女尸的脖颈上切下去,翻卷出花白的带着血红的肉痕,狼狈而恶心。若说前时的搬动女尸头颅一事,她尚能支撑得住,此刻亲眼看到这一幕,宛春却是再也受不了胃里的翻腾,捂着嘴巴就跑去一边,大吐特吐起来。
弗雷德看见也当看不见了,他在海德堡大学学习解剖的时候,当场昏过去的都大有人在,宛春现在还清醒着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幸而他早预料到这个情况,自己准备的又很充足,便是没有帮手,也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吩咐她吐完过来替自己做个记录罢了。
宛春抱着肚子远远的蹲在角落里,臂弯里托了一个品蓝封面皮子的卷宗,头都不敢抬起一分,弗雷德怎样说,她就怎样记,再不敢多说大话,要去看尸体检验了。
两个人边说边记,不知不觉屋里头就完全暗下来,弗雷德直起腰,拍了几下手,冲门外头站着的两个大檐帽警察喊道:“可以了,麻烦将尸体送去殡仪馆。”
警察捂着鼻子进来,唔唔的应了两声。其实,这具尸首死亡的时间并不长,还不曾有尸腐的味道,但他们装的那样像,宛春受了错觉的影响,又觉胃里搅成了一团,抱着一摞卷宗急急的就跑出门外干呕起来。
唬的其中一个警察躲闪不迭,在她后头笑骂着问弗雷德道:“是尊府里的夫人吗?怎么变得胆小起来了,看见个死人竟也怕成这样了?”
弗雷德微笑了不答,走出去看宛春扶着那院子里的海枣树,一阵阵的呕着,就拍了她的背道:“密斯李,你没有事吧?”
宛春扯着白口罩,前番已将果腹的饭菜都吐了个完全,这会子也只能吐出几口酸水,实在吐不出别的东西来,便在树下深呼吸了几口气说:“我没有事,歇一会子就好。”
弗雷德默然浅笑,伸了手就要接过她怀抱里的卷宗。宛春吐得昏天暗地,猛抬起头来直觉眼前一片的迷蒙,身子阵阵的发虚,手肘忙就撑在了海枣树的树干上,登时将怀里的卷宗散落了一地。
慌得弗雷德忙低下腰去捡了它,宛春晃一晃脑袋,好不容易醒过神来,也跟着蹲下去捡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做错事了。”
弗雷德笑道:“没有关系,这卷宗都是经我的手做的尸检报告,警察署那里我回去之后会重新誊抄一份的,这一份是我自己留着做案例的。”
留着做案例?宛春听不大懂,就问道:“做案例是何用?”
弗雷德道:“当法医这么多年,总会遇到千奇百怪的死亡方式,了解了这些死亡方式之下的尸体状态,对于法医学研究是很有用处的,于是我就将每一次的尸检报告都留下一份,以便将来白发老去的时候,也好做一份著作,留给后人。”
宛春敬仰之心顿生,人都说弗雷德先生的医术高超,却不知他的人格更在医术之上,自己有生之年遇到这样一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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