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由的将手按在秀儿胳膊上支着身子,强撑着笑意道:“不用按了,你的家书和金丽的回信我都已经写好,这个点上不知道还有没有邮差过来,若有,你就把信给他寄出去吧。”
秀儿一抬头看了时钟,指针已划过了五时,就笑道:“不行罢,邮差过了五点就不送信了,等明日再寄去也不迟。”
宛春了然,她想过了,金丽的来信可以拖延几日再找借口寄去的,但秀儿的家书和匿名举报却一刻也不能耽搁。幸喜金丽就在上海,秀儿又不识字,她只需把匿名举/报信假托是给金丽的信寄到上海法制局去,等着报上的消息就好。
这一番深思后,身上更加倦了,宛春便沉默的躺下去闭目养神。
不觉又过了两日,因为京师讲武堂就要开学的缘故,季元的闲暇时间较之从前明显缩减许多,及至宛春的脚已经好到能够去前厅吃饭的时候,几乎就再没看见过他人了。弗雷德先生倒是照旧在晌午过来替她看一看伤势,顺便酌情换些膏药,并将静语前去人文学院报到不能过府一叙的话转达到宛春这里。
宛春正为了那日寄送出去的信而挂念不已,原就打算自个儿清静两天,对于静语不能来倒也没有什么话说。反而是秀儿比她还要忙活,里里外外的打点上学用的纸笔书包等东西,只因不见了去年伯醇送她的一支派克笔,秀儿几乎将宛春的卧房都要翻了个底朝天,皇天不负有心人,终究是叫她给找了出来。
李岚峰和余氏这几日也为了宛春去医科学院的事情大伤脑筋,一则宛春的脚伤没有彻底的痊愈,进出必须有车接送,但这样做势必要暴露她的身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二则,医科学院里男女生都有,宛春的年纪正在如花似玉的时候,又入世未深,难保那些男生不会动坏心思。
余氏想到最可怕的后果,差点开了口命季元从讲武堂退学,改学医科去。还好李岚峰比她冷静许多,从自己的部队里挑了个沉稳老实的兵蛋子出来,采买了一辆人力黄包车给他,四面垂幛,命他每日以此接送宛春上下学,正省去了招摇之忧。
宛春虽说原身只比李家四小姐大了七八岁,但历经一世,总归是比寻常女孩子要懂得更多,心里对于上学就不那么新鲜和陌生了,故此表现的也比一般女孩子老成许多,李岚峰和余氏怎样安排,她便怎样做。
李承续公休完毕,政务着实忙碌,就只派了自己身边的机要秘书过来,将自己得到的几本珍藏版的医书送给了宛春,庆贺她升学之用。
这日宛春正坐了家里的黄包车去学校,未免引人注意,她身边连个听差丫头都没带。那拉黄包车的小兵本姓邓,宛春不知道他的名字,就随着李岚峰叫他小邓。小邓的年纪本也不大,只好十八九岁的样子,一张紫赯面皮大概是练兵时晒下的,泛出油亮的幽深的红。他于百人之中被挑来做这样清闲的美差事,每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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