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安顿好车子,已经返身回来,近前谢过了弗雷德先生,便伸手将宛春抱起,还未说话,静语就忙站起来笑道:“我是留不住你们了,但密斯李的脚伤实在不能耽搁,弗雷德先生的医术我们一家都信得过的,要是你们也信得过,明日我带了弗雷德先生一同去府上拜会,可好?”
宛春不料她想的这般周到,在季元怀里感激的笑了笑,道:“我很欢迎你们能来,希望明天见。”
“那么,明天见了。”
静语轻轻颔首,与柳秉钧和一众同学朋友送了他兄妹二人下了台阶,亲眼看着宛春坐进车里。院子里的水泥路面上因铺了一道鹅卵石,并不怎样的光滑,车轮子‘库茨库茨’的打了几声响,才转过弯去,轰轰的开走了。
宛春不知舞会最后到底成了什么样子,坐车回到家中的时候,上房里的李岚峰夫妇已经睡下,通后花园的角门紧闭着,想来祖父也是歇下了。
穿堂里唯有李管家带了个听差在值夜,看季元抱着宛春回来,几步就奔到朱红隔扇门外,低呼了一声道:“嗳哟,我的少爷小姐,怎么这样子回来了?是出了什么事?”
季元铁青着脸不答,宛春怕他再要嚷嚷,会惊动了旁人,只好开口告诉他:“李叔,不过是我跳舞时扭到了脚,没有别的事。”
“你怎么这样不小心?”李达是家中的老人,伺候过老一辈的李岚峰和主母黎氏,对待李家的几个孙辈的小儿女,都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凡有不妥帖的地方,必是要批评教育的彻底才可以。
季元深知他的脾气,见他已经摆好了开讲的架势,便也不管他是否乐意,赶紧抱着宛春走了。身后只听扑扑两声,大抵是李达气的跺脚了,他也不回头去看,径直将宛春送到她的厢房里。
周妈在厢房的碧纱厨中和衣睡得正酣,全没听见一点动静,还是隔壁耳房里的秀儿惦记宛春回来没人伺候,不敢睡得太死,一听推门声,就靸鞋披了长衫出来。
猛抬头见季元还在,不觉唬一跳,抚着胸口小声的问:“三少爷不回去休息吗?”
季元正怕宛春身边没个人,看见秀儿就拉过她吩咐道:“四小姐的脚伤了,大概夜里会睡不踏实,你仔细些不要叫她磕碰着。”
秀儿哎了一声,亲送季元回他自己的房中,自己才又折回来,替宛春放置好被褥,低声的笑道:“你真是个让人为难的孩子,许久不出去,才出去一趟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明儿叫先生太太看见,不知要怎么说你呢。”
宛春顺着她的搀扶躺下来,看她那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不由笑了笑。其实秀儿只比李宛春大了两个月,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穷人家的孩子总是早早就当了家,秀儿亦是如此。她在家中是长女,底下还有三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每天就只是吃饭对于一户贫寒的人家来说就算一笔不菲的开销了,正是出于这一层的考虑,她的父母才辗转托了很多邻人,将秀儿带到李家做仆人。
由于她和李宛春是同年,余氏顾念二女儿李仲清长李宛春四岁,怕将来二人言语说不到一处,不如有个同龄人为伴的好,就将秀儿拨到李宛春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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