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比身后的黄沙还要凶险。
目之所及,尽是黄土堆磊的柱状山峦,它们彼此之间互不相接,却又藕断丝连,仿佛一座层次错落,构造繁复的迷宫一般。
大石叹了口气,见天色已晚,便将骆驼拴在了最近的土山之下,且安度这一夜,待天明之后继续前行。
点了篝火,用水煮了肉干,在蛮荒之地喝上这样一碗肉汤可谓幸运至极。趁着驱走了寒气,乌兰日即刻服侍着塔不烟睡下,暗夜之中,一抹抹云彩穿行,遮挡了皎洁的月光,让三人睡得更加安稳。
大石梦中内急,于大食的毛毯上翻了个身,一股从土山间吹出来的寒风让他不禁战栗起来。
随着风势渐强,大石终于耐不住寒凉,于毛毯上惊坐而起,方欲起身,只听得土山群中金鼓齐鸣,厮杀声震天动地,宛如鬼哭神嚎一般。
“不好,有埋伏!”
大石惊叫一声,急忙踩灭了篝火,将睡梦中的塔不烟和乌兰日唤醒,寻得一处沙丘遁迹其下。
大石探着头,用自己远胜于常人的眼睛仔细观望土山间的缝隙,可终究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如此这般,一夜未眠,待到天明之时,土山中的呐喊声竟然消失不见了。
大石黑着眼圈,小心进入山峦间查看,更是寻不见一丝伏兵的踪影。
“究竟是何人在此设伏?”乌兰日问道。
“不论是谁,依金鼓声判断,其中少说有五千兵马,仅凭你我三人绝难与之匹敌!为今之计,只得绕行他处了。”
一连数日,转战几十里,土山中的“伏兵”就像是一直尾随着他们一样,夜夜敲鼓呐喊。
大石肿胀着眼睛对乌兰日说:“这也不是办法,如此下去,就算我们不被擒获,也要被累死在此地了!”
话音未落,只见山间突然有一人现身,观其衣着,乃是一位行脚僧人。
这和尚看似心情不错,口中还哼着小曲儿,大石细细听着,却发现曲中韵律,正与那嘶喊声如出一辙。
“秃驴,这几日莫不是你在戏耍我等?看我不敲烂你的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