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败亡很快,在桐城,短短月余大权已然易主,但是除了少数敏感商家和艾氏府上的人外,大多数人对这件事情还是十分懵懂。云氏一个男子,原也不曾站在台前主理艾家上下,自然对大多数人来说,他生病也好死掉也罢也就不是什么大事,加上艾飞鸾以家主的身份压着,再过几个月,这事便也会渐渐过去。
只是同在一条大街上的叶家却因此震动不小。
叶家一向是亲近云氏的,而云氏为了笼络叶家也没少给好处,可惜叶家现在的两位主子都不是善于经营的人,拿着云氏给的东西不至于饿死罢了;如今云氏一去,没了那三五时的接济,叶府的顶梁柱突然变成了二小姐的一个侍,真真是让叶家的两位主子颜面无存。
这日文俢贤刚刚踏入府中,还是他身边服侍的小厮在门口等着,脸上却不是以前惶惶然焦急,而是换上了一副喜色,见着文氏便跪下大礼道:“给公子道喜了。”
文俢贤眉头微皱,不知道这唱的是哪一出,便问道:“怎么回事?”
小厮抬起头道:“主子刚刚来院子里,带了好些赏赐,说是要给您升位份。”
文俢贤先是一怔,脸上苦笑一闪而过。
他十四岁以通房的身份嫁进叶府,临出门的时候父亲抓着他的手只是哭,因为早就知道未来等着他的是什么日子,而他那时还天真的认为只要能服侍好了妻主,生活总还是有盼头——只可惜这一盼,便是八年。在叶家这些年,他只盼着自己的妻主能将他忘在脑后,身上就能少受些苦楚,至于位份,早就已经不做奢想,如今叶二小姐突然提起这事,想来也不过是因为云氏倒了,他这个执事终于成了叶家的顶梁柱。
随着小厮一路走回自己住的小院,文俢贤的脚步不比以前任何一次来的轻浮。宠辱不惊,说起来简单,可真要能做得到,这背后付出的也太沉重了些。
小院里依旧摆着刑凳长棍,文俢贤目不斜视,举步踏入。
“你可终于回来了。”叶二小姐迎上来道。
文俢贤停步,中规中矩的跪礼道:“给主子请安,让主子久候,文氏知罪。”
身体被两只手搀扶了起来,叶二小姐道:“你在外面忙,以后这些虚礼以后就不用了。”话说到这里语气突然严厉起来,对着旁边拿着藤杖虎视眈眈的下人喝道:“站着干什么,还不把那两个贱人给我狠狠的打?”
跪在文氏院子里的几个男人顿时哭出声来,尤以被抓住按在刑凳上的两位平侍声音最是凄厉。
文俢贤一眼扫过,如今跪着的,都是叶二小姐的侍人们,后府拜高踩低的风气极重,男人们生活的重心就是当家主子的一句话,这些人,几乎人人都曾踩在他头上恣意□过他。、
藤杖破风的声音钻进耳朵,文俢贤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上的神经,可是被责罚惊叫出声的却是两位平侍。衣衫尽去,藤杖翻飞,一下便在身上撕出一道血印子,如同自己当初一样,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这一幕,文俢贤却半点不觉得解气,只有心惊。
这些男人,与自己又有什么区别?
脚下的长袍突然被人攥住,上一次凑在叶二小姐耳边挑拨着二小姐打了他的小侍宁氏抓着文俢贤的衣角求道:“常侍主子饶命,常侍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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