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鸾顿住脚步道:“你说什么?”
鸨父俯身道:“他姓万俟,单名一个涵字,是新政谋逆的主犯万俟熙文的弟弟。”
新政政变,艾府书房里寥寥数笔带过而已,变革法律,改善官制,势必触及许多人的利益,而这些利益之间盘根错节,终于不是能够轻易对抗的,更何况一旦涉及王族,就是再大的势力也是枉然了。
谋逆重罪,株连九族,连嫁出去的儿子的妻族也在被诛之列,未婚男子则一律纹身入贱籍,发往各地官伎,虽然这是许许多多个家庭的惨事,在史书上却不会占据许多位置。
飞鸾并没有细细的看过万俟涵的身体,也不曾发现纹身,更不曾想过这个男子竟然会和自己那时看到连一句感叹都不曾有的大案有这样直接的联系,可是即便如此又如何呢?
飞鸾没有动摇,她不知道岭北的朝廷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但万俟只是一个男子,根据这世界对男子的轻视,这并算不得什么大事,更何况谁都不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她绝不相信醉梦轩会将自己弄丢了朝廷钦犯的事情四处宣扬,最多只会给他扣上一顶病逝的帽子草草收场。
“万俟涵生性刚烈,不欲从此低贱行业,自到岭南终日郁郁,百病缠身,前日终于身亡,朝廷钦犯不可厚葬,弃于乱葬岗,隔日再寻,尸首已然下落不明。”飞鸾淡淡的说完这些话,抬脚走了出去。
回到明玉楼,寒初还是刚刚她离开的那个姿势,直到飞鸾站在他旁边的时候才惊醒似的,他是真没想到飞鸾会回来。
飞鸾道:“别愣了,快点收拾东西,我先回去稍作布置,一会儿派人来接你回家。”
寒初的样子还是愣愣的,飞鸾笑着拍拍他的脸颊道:“我知道你叫万俟涵,寒初也是你的名字吗?”
寒初摇摇头道:“不是,寒初是我自取的,万俟涵已经死了,其实寒初才是我的艺名,只不过没有用过几天罢了。”
艾飞鸾道:“为什么是寒初?”
寒初道:“清晨太阳升起之前最冷,而带来光明的太阳在那一刻历经劫难冲破黑暗。”
艾飞鸾叹气,寒初,把希望打碎了捏扁了,没有心,日子就不难熬了,不知道为什么寒初曾经说过的话就这么划过脑海,因为一直有希望,所以他过得煎熬对么?
“不用怕,我带你回家,历尽千辛万苦,太阳还是会升起来,风雨无阻,不过因为你的身份不能太声张,只能派个小轿,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寒初摇头道:“我不能跟你走,我是罪臣的弟弟,会害了你。”
飞鸾自信笑道:“你是罪臣的弟弟,那你知道我是谁?”
寒初道:“你是艾飞鸾,艾家的家主。”
飞鸾道:“那你还怕什么?”
寒初黯然,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早已破功,在客人和醉梦轩众伎子面前维持了八年的笑容和妩媚,通通都从他的脸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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