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中好好活下来,更别说拿到比试的第一。那四年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是凭什么样的意志坚持,在几乎望不到尽头的痛苦里咬紧牙关不放弃?艾凌菲不知道,她只看到了结果,那就是自那以后的每一次比试,无论多么艰难,和允都不曾输过,所以飞鸾继位后,调用到身边的第一个影卫就是和允。
飞鸾说出那句话后便噤了声,艾凌菲脑海中则瞬间闪过这些思绪,看着飞鸾有些凌厉的黑瞳半晌,三十出头的营主垂首艰难道:“影卫和允不服管教不守规矩,凌菲请将退营,另选得力之人前来供家主差遣。”
飞鸾闻言一愣,她原意并没有将和允遣离的意思,叫艾凌菲来也不过是一时气急,想要问问沐恩营的刑责究竟有什么样的依据,和允陪她去了一趟,为何竟被打成这样,又是谁下的令,谁动的手,这时听艾凌菲这样说,突然便怒道:“好,好,好!好一个只忠于艾家忠于家主的沐恩营,很好!”
凌菲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飞鸾这话说出来,那几乎是对和允宣判了死刑,下奴出身却经过各种严格训练能力出众的影卫,就算是一直忠心耿耿,见疑于家主尚且没有活路,若在主子那里说出了不忠两个字,是断断不能留了,沐恩营从没有审问的步骤,出营之后跟了主子,或生或死全是主子的一句话。
“家主……”
飞鸾狠狠的握着拳,转过身去闭上眼睛,刚才的一瞬间她知道自己在失控。
训练营毕业以后,除了第一次杀人和淀川家族的任务外,艾飞鸾没有请过心理医生,心理科全优的她总是能在事情发展到那一步之前有计划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用最理智的态度面对各种无端的挑衅和残酷的现实。在飞鸾的世界里,感性的部分永远不会战胜理性而占据制高点,而这也是她许多年来引以为傲的优秀品质,让她在许多此任务里面准确的判断分析情况,采取措施,安全脱身。
但是今天看见和允的血染红了白色软垫的时候,愤怒的情绪一瞬间就占据全身的战略点并且持续膨胀,直到无处宣泄。飞鸾用理智告诉自己,会生气是因为和允受了伤,而且是她最讨厌的刑伤,可是事实显然不仅仅如此。
她甚至没有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原因,理智说这本是一件小事,但情绪却控制了她的行为和语言,让她说出几乎让她在后来的日子里想起来就后怕的话。
为什么会失控呢?或者说,这种可能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这个世界醒来的时间并不算长,而离艾凌菲将和允送回来的日子就更没有几天,可是她却似乎因为在这个异世遇到了一个与自己的过往有一些相似的人而死死的抓住了他。因为看到和允满身斑斓的伤口,发现他表面驯顺实则傲气十足的眼眸;从他瞒着她去暗查云氏让她感受到的不安与失望;还有他沉默寡言的坚持甚至前天晚上屋顶上温暖的拥抱……
飞鸾承认她是在为和允试图脱离自己的控制而感到抓狂。
也许她需要一点时间来哄好自己正在吵架的感性与理性,花心思寻找一种与影卫相处的更好的办法,也许,身边的影卫不再是和允,这些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飞鸾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怒火已然平息了不少,她冷冷看着艾凌菲道:“就按你说的,和允先退回沐恩营,另指派两个人过来吧。”
艾凌菲也在袖中死死握住了拳,恭敬应是。
飞鸾看着凌菲道:“你手上的是我已经写出的部分整改内容,或许对你正在做的计划有点作用,影卫换人的事今天之内就办,我还有些事情需要人配合。”
和裕的手很轻,虽然药油刚刚接触皮肤的时候痛的人连内脏都搅在一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温热的感觉却让和允冰凉的四肢渐渐回暖,身后由痛转麻,连精神也渐渐轻松起来。
身上的重伤让他的体力严重下降,而昨晚一夜的守候则加重了身体的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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