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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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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你接窈儿… 回秦国吧……”虞从舟强撑着,但语声还是哽咽了,“从前我以为将她留在赵国、留在我身边,我就一定能护她周全,但其实、我只是一再害她受伤…”

    “她中的是死士营的毒,与你无关。”范雎想要安慰。

    从舟低下眼睫摇了摇头,“每次能救她的人都只有你,我… 我知道自己不配照顾她。如今,我在赵国、人鬼难分,就更没有资格留住她。”

    “从舟,你可曾想过同我一起入秦?”范雎想要伸手去拉他,浑身却被酒意撕扯,失了力气。

    “入秦?世人皆知我是赵国上卿,入秦也只会引得芥蒂丛生、令你添难。况且,娘亲不想我入秦,我不会违了娘的意思。”

    月光之下,无根的花雨飘落在二人身上,从舟拈着一瓣落花,并不遮掩真心,

    “我身上虽然流着秦人的血,但我的心早就在赵国生了根。人不如花,撕不开自己的心、斩不断自己的根。”

    想到此,虞从舟心中忽然满是怜意,自言自语道,

    “窈儿全家都是秦人,她的根、本在秦国。这些年留在赵国必非她所愿。是我一再让她两难。”

    范雎酒意上涌,忍不住斥道,“你莫忘了你的根也在秦国!”

    虞从舟知道范雎是怕他敌我不分,便挪近他身侧垂首道,

    “哥哥放心,我自会辞去赵国帅印,从今后,隐姓埋名……绝不会与你作对、也再不敢与秦人为敌。”

    哥哥和窈儿都曾说过,要他莫攻秦城、莫为赵将… 当初不懂,此时他又怎会不从。

    “隐姓埋名?你想要逃避?”范雎知他原是心志高远,听见那四字从他口中说出,似乎能触到他心间层叠的薄冰。

    从舟苦笑,若是还剩哪怕一线去处、又有谁会想逃避?

    “…我早就避无可避。秦国,赵国,都不是我的国,也没有我的家。天下之大,却哪里都不可能有我的避风之处。”

    “你可以来找我。我们是兄弟。”

    明知不会,但从舟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见范雎脸上酒熏的润红越来越深,虞从舟回想起最初在洺烟湖边那一场相问逼认、浅浅微笑道,“哥哥,当初我第一次拿着毕首玉、要逼你相认时,我其实、一心想做你的避风之所。”

    “你这是僭越,别忘了长兄如父……”

    虞从舟抿唇一笑,又顺从地点了点头,“嗯。”

    范雎只觉思绪越来越沉,醉意越来越深,忽然感觉到有样润凉剔透的东西塞进他手中,

    “这是你送窈儿的碧鹿笛,我一直藏着、不肯还给她……对不起。”

    绕过两次更迭,原来还是哥哥与窈儿各持一支、才是最好最衬的相配。

    从舟站起身,心里明白、不论对情对亲、对国对君,都已到了该远远藏起来的时候了。

    他顺着桃花飘散的方向,越过桃花丘、与从前最眷恋的一切走向天各一方。范雎还想伸手挽留,但已力不从心

    ……

    很快朝野便传遍了,虞上卿退了帅印,甚至多日未见早朝。

    有传言说,是因为虞父的猝亡,乱了他的神思。

    也有人说,是他府上那妖精、时而扮男时而扮女、不知姓楚还是姓顾,总之懵了他的心志。

    赵王坐在殿上,怵怵地看着手中帅印。从舟辞帅,竟连一个因由都不曾告诉他、竟连一面都不曾来见他,这全不似他的从舟。他直觉相信,从舟必有难言之隐,但再如何这般说与自己听,仍是情绪郁滞,数日来不能安寝。

    夜深星稀,赵王披了锦袍,不知不觉往王宫南面的紫竹林走去。蔡小六离得远远的跟侍,赵王似乎浑然不觉。

    走入竹林,他提袖拂过石凳石台,怔怔坐下。已是四更天,月弯才刚刚升起。清冷的月光凉凉洒来,将他俊秀的身影投向西方,深深映入紫竹林中。

    紫竹之间飘过一阵流香,比麝淡,比兰清。幽幽转转酝在他脑海中。那么熟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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