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范雎获释回府,秦王宣其无罪,甚至派了御医为他诊疗刑伤。
苏辟亦被放出牢狱,第一时间便赶至范府。待那御医走后,苏辟方进了范雎寝室,叩行一礼道,
“范大究竟对王上说了些什么,王上居然、放过们?”
范雎容色虚弱,眼睛仍然透亮,“没什么,也算实话。对王上说,此番效仿前围魏救赵,是为得信于赵,若能与赵国结盟,才能真正使齐国为秦所控。”
“齐国?”
范雎靠榻上,饮下旁边一碗苦药,苍白的双唇染成淡淡褐色,“这些年秦国占了齐国诸多城池,但赵国隔秦与齐之间,秦对齐鞭长莫及。若不与赵结盟,只怕所得齐地尽成鸡肋。”
苏辟脸上慢慢松了疑云,范雎又笑说,“如此说王上倒也信了。如今却有一桩难事。”
“何事?”
“王上限半月之内与赵国达成盟好,否则仍要拿问罪… 但曾赵国做过多年卧底,此时就算拖了这副残躯勉强去到赵国,亦难解赵心结,又何谈玉成盟好。”
苏辟凝了凝眉,忽然一抱拳道,“范大若信得过苏辟,苏辟愿前往赵国,议谈盟约,定不辱使命。”
“苏兄果然深得心,“范雎用力向上撑了撑身体,想作揖还礼,却力不从心,勉强压下几声咳喘,说,“当年苏秦与赵王交从甚密,既是苏秦的三哥,于赵王面前也好开口些。”
苏辟见他喘得厉害,递上一块巾帕帮他拭了拭唇角,又笔直挺起身道,“既如此,范大好生将养,下这就去准备,即日出发。”
“苏兄… ”范雎冰凉的手指突然握他腕间。他目光清澄,嗓音暗哑,“…几日前苏兄冒死相救,范雎铭记于心。”
苏辟不语,只是静静一颔首,须臾、又再次做了个告辞的手势。
苏辟走到门口,正欲开门,忽然又止了动作,回头问道,
“范大… 当时范大执意转攻魏国,真的只为了与赵国结盟这件事?”
范雎静静一笑,“果然什么都逃不过苏兄的眼睛…… 确有私念。”
他以手撑额角,缓道,“曾为救秦王甘冒生死,又为他数年潜伏赵境,他不过只给了一个客卿之品。朝堂上太后、魏冉当道这么多年,等实难有所作为。其实亦生了去意,此番救赵,是想向赵王示好。”
“范大欲往赵?”苏辟这一惊非小,范雎果然有异心,还明明白白说与他听,不知这一番是试探还是信任。
“但不甘屈居下。若要入赵,意得上卿之位。”
苏辟眉间蹙得愈紧,“上卿之位仅相邦之下,似乎… ”
“也并非不可能。”范雎打断了他的话,对他惬意一笑,
“从前平原君府做门客,平原君颇欣赏才识,此番攻魏以救虞从舟,他对亦有了拉拢之意。若得他二之言,赵王自会赐上卿之位。”
苏辟压低声音说,“范大就不怕赵王忌惮曾为秦效力?”
范雎脸上仍无血色,但眼梢泛笑却胜春色。他一字一顿道,
“若是对敌,必是劲敌。若成心腹,必是良傅。对赵王而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