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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三十笞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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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品茶论国。

    这般幽淡清远、静雅卓然的神色,立时教老汉壮汉们信他是死间、少妇寡妇们怜他是受冤。

    执刑的小卒倒没空感悟这些,举起大棒、只想干完差事了事。

    范雎一介白弱书生,几棒砸下,好似腑脏错位,胸中闷痛如火,囚衣内更是血肉粘连。他顿时满脸煞白,虚汗淋漓。

    书生往往太过倔强,痛到魂出窍、也硬是忍住不肯喊出声。但他那点身子骨,十几棒后已忍不住胸腔一恸、嘴中喷出一口血雾来。

    街市口东南角上,有家罄茶楼。二楼望台上、数位华服少年并排立着,睨看刑场。他们个个腰身笔直,器宇不凡。最左那人,粗壮身材,圆眼虬髯,其余几个都是书生打扮的清俊公子。

    而这一排人正中,坐着位紫衫公子,腰束玉带、发簪香檀,斜倚在几案边,一双俊眸时而凝视杯中浮沉的茶片,时而略扫楼下乌杂的众人。

    这位公子的容颜姿态,此处略过不表。这又是为何?只因这位公子的容貌……

    男子见到,往往羡慕嫉妒恨无言,空谑一句,“切!”

    女子见到,常常惊艳痴迷醉忘言,浪喊一声,“哇!”

    ……倒教人,不知该如何做表。

    这位紫衫公子一对玉唇中轻含一片微卷茶叶,左右抿玩,既不吐出,也不含下。不一会儿,他低头浅笑道,“早知魏齐如此识浅,倒不必担心须贾的安危。”

    “俺还是不懂,”身后左一那壮男嘴一咧,“公子爷为啥要叫须贾大人捅了魏人的城防图给齐人?对我们赵国有啥好处?”

    紫衫公子依旧笑得清浅,俊颜轻抬,微微挑起冷艳的眸光道,

    “齐魏合、则赵轻。齐魏离、则赵重。”

    壮男听不明白这绕口令,当下想,是核桃、则轻,是梨子、则重。好了,这回记得住了。

    紫衫公子眼光扫过楼下众人,见六层人墙外,站了一个女娃娃,蓝布衣裳、黑肤灰面,最多不过十二、四岁年纪,身量还未长高,尚未及笈。

    他瞧着她,忽然目光里泛了点兴致。这女娃两拳攥得极紧,眼眶含泪,大风一吹就吹出水来。难道,是那范雎的青梅竹马?不想范雎还有这恋童的癖好。

    女娃流着泪、嘴唇随着杖落默默翕动,似乎数着数。莫非是想数数、几棒才会将她的小情郎打死?他摇了摇头:口味忒重。

    但她见情郎最后一面,却为何将雪白肌肤抹得黝黑?这女娃显是忘了抓黑粉抹手了,那一双手臂白如莼藕,他早已看见。

    他心道、有点意思,抹黑伪装,难道还想劫囚…

    正这一念之间,刑场另一边猛听得一声炸响,有人放出一阵不知名的烟毒,围观的人群顿时惊恐奔走,但烟雾甚浓,人们都很难睁大眼睛看清方向。连刑场上的卫兵都被呛得睁不开眼。

    说时迟那时快,蓝布衣的女娃娃突然抹了泪,眼神一凝,几个转身跳跃,径直奔馨茶楼而来,他还未及细看她往这茶楼跑什么,她已经身体一旋,足尖点地、几步侧旋转踏,越到他们几人所在望台二楼。

    女娃甩出一条长鞭,绕上望台栏杆,反手一紧、另一端缠上自己腰间,眨眼间已斜斜立稳于望台之外。

    紫衫公子本就对她好了奇,见她转瞬已至眼前,不由站起身,立在她背后朗笑。明知此时形势紧张,他却忍不住故意戏谑说,“好身手!常闻诗中说,‘斜倚栏杆',不曾想、竟是姑娘这般倚法。”

    那女娃全不理会他,左手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弓,右手三指一拂,竟从散乱发间摸出三枚袖箭。箭搭于弦,她猛力扯开弓,右肘砰地撞入他胸口,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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