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西沉,余晖在天边韵染出一片血红。
再一次的行于山林之中,大概是不小心闯进了一只猞猁的地盘,猞猁从暗处朝着楼近辰扑袭,却见他脚下轻盈的环步避开,一剑道光却环步之时划出,将猞猁的喉管切开,鲜血喷洒在林叶之间,如大雨骤落。
之后便开始剥皮,又寻了一处水源,生火,烤肉吃。
他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
“与这个王绅对阵,竟让我的肉身有一种按摩按通透了的感觉,原本的经络之中的淤堵竟是通了,看来再与之对阵几场,就是不知他还会不会追来。”
楼近辰一边烤肉,一边想着。
天光彻底的暗下去之后,林中空地上的一簇火焰便显得格外的亮眼,遥远之处亦可见。
楼近辰盘膝而坐,观想着明月,气海泛光,却似多了星光,他没有刻意的去驱除,因为他发现自己越是想要去驱除,那一抹星光便越是清晰坚韧,他觉得除非自己将那一点记忆封闭,否则难以做到真正的驱除。
剑出鞘,他双手平端着,横于膝上。
只见他呼吸之间,有月华在口鼻之间流转,又有月华在剑身上流转,这种流转的光韵起伏,又与他的呼吸相合。
夜晚,茂林之中格外喧嚣,各种狐兽撕欢,草木生长,蛇鼠寻食,虫歌鸟唱。
突然,仿佛起了风,因为楼近辰身前原本要熄灭的火焰突然涌动了起来,随之疯狂的串起,像是一条火蟒一样的朝着楼近辰度卷而来。
而楼近近辰所在之处,旁边的草叶竟是都低垂或者紧贴于地面,这像是有无形的力量将他们压了下去。
火蟒,扑下。
楼近辰在这一刻,感觉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压着,捆缚着,这正是他自己曾用过的念摄虚空。
不知何时,在一处老树冠上,立着一个人,一身黑衣,与黑夜和树冠几乎融为一体,但是他眼中阴戾却似在发亮。
楼近辰的身体无法动,手无法动,然而火蟒即将扑缠而下。
唯一能动的是他体内法力,念动之间,气海之中的真气如龙行于河道,带起无尽大潮,到达指尖,仿佛脱开樊笼枷锁一样飞升于虚空。
这当然不是楼近辰的真气脱离控制,所谓真气,乃是由念头所构成,楼近辰不过是取其脱身飞升的那一股意境而破开束缚。
只见原本无法动的手在法念破开虚空的一瞬间,便抓紧了手中剑,而剑身也在刹那之间闪耀起了剑芒,剑挥动,取刚才那一丝法念飞升之意,手中的剑朝上空挥刺,身体竟是是违反常理的串起,如一条蛇蛟猛的朝着九天窜行。
手中剑刺破虚空,虚空里仿佛出现了一道裂痕,他身体扭动,顺着那一道裂痕钻出去。
在那火蟒扑身缠杀之际,间不容发的闪过,倏忽之间,人己在空中,风云拥簇,朝着树冠上的王绅说道:“王绅前辈您果然来了,当正让人欣喜,晚辈略有所悟,还请前辈赐教。”
王绅脸然阴沉,他如何感受不到刚刚那一刹那,楼近辰身上气韵变化。
他本已经早就到了,但是又怕楼近辰再一次的逃走,所以在这里等了许久,直到他认为楼近辰放松了警惕,这才动念袭击,却没到,仍然被楼近辰脱身,不仅如此,反而似有所悟所得一样。
这让他想到了当年的那位同窗,他们对于法术都有着常人难及的领悟,别人听之不明的法诀,他们却能够一听就懂,稍一琢磨便可修法上身。
王绅恍惚之间却开口道:“你认你做义父,我将我自羽化派获得的修行法门都传于你如何?”
楼近辰却是笑道:“王前辈,请赐教。”
话音刚落,便已经一剑挥斩,一道剑光破开虚空,风浪涌动竟似形成了一条狭小的通道,楼近辰剑势变幻,一剑刺出,自那云气风浪的通道穿过,竟是只一眨眼便已经到了王绅的面前。
王绅心中羞怒,脸上躁红,刚刚鬼使神差般的说出那样的话,却被对方无视,让他觉得丢脸之极。
这一剑,竟是从那么远的地方,一步刺到了面前,他清楚的看到那剑尖凝结着剑罡,颤动之间,竟是是分袭自己眉心、咽喉、胸口三处。
白天还被自己打的毫无反手之力的人,到了晚上居然敢主动朝自己出剑。
“好胆,死来。”
王绅心中大吼着,似要将心中的羞怒都吼出来,他需要楼近辰的血来洗刷自己的心中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