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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校场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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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面讲,一面盯着人群里那几个拿茶壶走动的身影,心中悄悄画了三个圈。

    “王爷来了!”有眼尖的乡民喊了一声。

    人群自发让出一条路。朱瀚从马背上下来,步子稳,脸色却更疲,眼底有一抹遮不住的红。

    他站在“可疑”那块木牌前,向百姓拱了拱手:“早。”

    一声“早”,人群里竟有人笑了,紧接着不约而同地回他:“早——”

    朱瀚把从西陵驿带回的几个粉包摆在案上,将其中一包切开,捻了少许粉末在白瓷碟里,往碟中滴了两滴醋,指尖在碟边轻轻一圈,粉末边缘便隐隐发黑。

    他开口:“这不是药,是毒。它换了衣裳装成了药,躲进你们家灶火里。我们把它扒了衣裳,当众给你们看。记住这个颜色、这个味道,哪怕过了年你也别忘。”

    风吹过校场,旗影猎猎,人群没有乱,反而更静。

    一位妇人把手里的纸搓得皱成一团,忽然松开,又举起来:“王爷,我家已经换了药。今天回去,我把锅刷三遍。”

    “好。”朱瀚点头,“刷三遍不嫌多。”

    温梨抱着壶,站在棚角,看着这光景,眼神难得柔了几分。

    她把壶里的水倒进三只瓷盏,递给童子。童子端着,绕过案到堂前:“请孙外堂喝茶。”

    孙彦同接过盏,手里一丝不抖。

    他仰头一口喝尽,把杯底朝天,轻轻放下:“我说过的,认。”

    人群里像滚过一阵看不见的风。朱瀚挥挥手,示意捕快后退半步。

    他把从暗室带出的油纸图摊在台上,又把屋脊取下的小木片一只只摆开,轻声道:

    “诸位,这些线,这些刻字,是怎么把毒送到你们家锅里,我不会都说。你们要记住的是自保:验、嗅、看、问。记住这四个字。”

    他抬眼,声音稍稍高了一分:“还有——有人来塞‘更灵’,你就问他姓谁、哪家、哪门。他不敢答,你就叫人!”

    最后一个字落下去,校场边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童子眼神一凝,三步跨到场边,一把拽住那名端茶的小吏的袖子。

    小吏手稳如旧,脸却白了半寸。

    他袖口里落下一小粒硬物,叮地一声,弧线恰好落在朱瀚脚边。

    童子俯身捡起,托在掌心给大家看——那是一颗与烛泪大小近似的小圆颗粒,外裹薄蜡,蜡里透着淡淡的茶色。

    “这东西丢在谁的茶盏里,谁就会‘稳’。”童子语气平平,“稳到永远也不抖。”

    小吏扑通跪下,额头磕在泥地里,只吐出两个字:“我——错。”

    “名字。”朱瀚低声。

    小吏唇发颤,咬牙报出两个人名——一个是府衙里一个书吏,一个是城外一家小铺的老板。

    童子飞快记下。

    朱瀚抬手:“押下,别动校场。”

    他转回头,拢了拢袖口,“大家继续。”

    校场的秩序没有乱。人们重新排队,重新递出药包,又重新拿回合适的药。

    有人扶着老人,有人抱着孩子。

    锅里的水一锅换一锅,火在每个灶膛里稳稳地烧着。

    午后,风减了些。堂上摆满了从码头、暗室、旧庙、聚义仓收来的物证。

    墨印、封签、账纸一迭迭,布头、竹签、粉袋一包包。

    顾慎被押在一隅,看着这一切,忽然轻笑,像笑一个久演的戏终于谢幕。

    顾履安倒没有笑,他的脸像冰一样,干脆、冷,眼里只剩一线光。

    他看了看孙彦同,忽然道:“你认了,便认到尽头。我认识的一切,我也说。”

    “说吧。”朱瀚不抬眼。

    “西陵驿外,还有一处‘干仓’,在东门外酒坊后。粉袋在那里换衣裳;印泥在那里兑油;封签在那里晒。‘借灯’的信号不止斗笠灯一种,桥下还有一个‘倒影牌’,那是给外行看的——你们若只看灯,不看倒影,便会漏一半。”

    顾履安顿了顿,“昨夜你们看影,算你们利害。”

    温梨捧着壶,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她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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