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和沈汉文的时差倒的很快。
特工对环境的适应能力非常强,之前他们经常执行任务的时候几个晚上无法睡觉,最多眯一会,现在倒时差则很简单。
两人足足看到电视没节目,才睡觉。
事实上他们能听懂的不多,两人的英语水平很一般,简单交流,YES或NO没问题,话一多就如同听天书,即使如此,他们还是对着电视看了那么久,真不知道他们到底看的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两人很快起床。
百合为他们准备了中式早餐,泥鳅昨天就说过,东京那边吃不习惯,美国的早餐他们更不习惯。
简单的中式早餐,稀饭馒头加咸菜。
咸菜还是在唐人街买的,若不是这边中国人多,连咸菜都买不到,可惜味道没有国内的好。
还没吃完,刘树奎便来到他们门口等待。
几人的英语水平不怎么样,包括百合,百合仅仅是早来几天,了解这边的一些情况,不过她确实比泥鳅和沈汉文强一些。
以前在舞厅的有些洋客人,她们被迫学了一点西洋话。
简单的交流可以,比如询问价格等等,复杂的她也抓瞎,听不懂。
刘树奎不来,他们能去的地方只有唐人街。
“赵先生,赵太太,沈先生。”
见到他们出来,刘树奎主动打着招呼,刘树奎带了三辆车,其中两辆车上都是保镖。
刘树奎亲自开车,带着泥鳅一家人和沈汉文。
沈汉文坐在前排,后排全让给了他们一家子。
“刘先生,我们去市中心。”
百合首先说道,她知道自家男人的情况,先让他们看看美国的繁华再说。
市中心的道路不宽,但是商店更多,更繁华,有很多他们见都没有见过的东西,两人下车后就一直在看,眼珠子几乎不够用。
他们看到了卖电视的商店,一排排的电视开着,非常壮观。
“这个,这个,我要一个。”
沈汉文指着店铺里面的电视喊道,刘树奎则微笑摇头:“沈先生,您想要随时给您送来,老板在美国拥有十三家电视台,两家电视机生产厂,这些都是零售的,我们直接从厂里拿。”
“什么,这些是组长的产业?”
沈汉文惊住了,泥鳅和百合好不到哪去,被他们新奇的东西竟然属于组长?
为什么组长从没有提过。
“不是这样,美国有很多家电视台,很多大城市都有,电视机厂也有很多,老板只不过占有一部分市场,不过老板很重视这方面的发展,以后会有更多。”
刘树奎解释道,泥鳅则高兴咧嘴:“早说是自家的东西啊,以后想怎么看怎么看。”
“真没想到,组长在美国有这么多产业。”
沈汉文跟着点头,刘树奎微笑不语,他们知道的远不如自己,老板在美国的产业多着呢,明着的,暗着的都有。
老板没同意之前他不会乱说,哪怕是对赵三。
不该说的话,一句都不要,这是父亲多次叮嘱他的话。
老板做的事很多,很大,有些绝不能随意让外人知道。
东京,久保连续三天早出晚归。
找工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容易,之前的老板人不错,给他的薪水不低,现在要么就是嫌他年纪大,不愿意用他,或者有些人胆小怕事,知道他是战犯身份被抓过,不敢用他。
还有就是给他的薪水很低。
他们给的钱连以前一半都没有,日元如今不稳定,给的那些钱根本不够生活,这样的工作没办法干。
“当家的,回来了。”
老婆做好了饭菜,看到久保进来笑呵呵说道,久保脸上挤出丝笑意,外面的事他不会告诉老婆,他要靠自己的努力去挣钱,养活这個家。
久保放好车子去洗手洗脸,儿子平时不回来,只有周末假期会回来。
他现在正在学东西,学成之后还要成家,久保必须攒够儿子结婚的钱,他已经耽误了儿子,未来不会再耽误他。
第二天,久保再次出门,拿着自己的履历,一家家上门求职。
楚凌云并没有派人监视他,没有必要。
让竹本偶尔打听下他的情况即可。
久保楚凌云并非必须要用,有他没他都没有任何关系,最重要的是他的态度有没有彻底改变。
今天比起前几天还不如,上午他跑了六家公司和厂子,没一个地方要他。
他去求职市场登记,登记的人则告诉他,目前找工作的人很多,他并没有多大的优势,这个年纪想找到合适的工作并不容易。
没有工作,坐吃山空,用不了多久他们连房租都将交不起。
久保是明白人,他知道不能等到最后,现在就要想办法挣钱。
去那些低薪水的地方也不行。
薪水太低,纯粹的剥削,无法养活家人,不过是多拖延点时间,想要维持住家庭生活,他必须想别的办法。
咬了咬牙,久保前往码头和其他一些地方。
他要去做苦力活。
这种活累归累,至少赚的钱能让他暂时维持住。
他不能再让老婆担心,或者让老婆累倒,到时候他们的日子会更难。
来到码头,久保顿时愣了下。
他没想到在这边找活的人会那么多,很多地方需要排队,而且薪水比他想象中要低的多。
还不如他们石材厂的苦力赚的多。
在里面转了一圈,他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石材厂老板是个实在人,给的钱并不少,不过他给的是工头,真正苦力拿不到那么多钱。
这边一样,工头的抽成太高。
每个工人他们至少要抽掉一半,然后其他七七八八的扣除下来,到苦力的手上根本没剩下多少。
工头们是有势力的人,不听他们的在这边便接不到活。
一天下来,久保再次失望而归。
吃完饭,久保坐在房间里看书。
书上的字他没看进去多少,脑子里所想的是今天的所见所闻。
他知道码头有工会存在,工会为什么不阻止这种剥削?
还有红党,他们现在已经正式站了出来,一直都在说为工农服务,这样的事为什么不阻止,不改变?
久保并不清楚,不是说日本红党不做出改变,他们已经很努力。
若没有他们,剥削会更严重。
正因为他们不断为工农发声,现在得罪了很多的人,不少高层的人对他们很是不满。
甚至有人说,就不应该有他们的存在。
久保以前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他生活遇到了困难,自然的联想到这些。
他在76号做过监管,对红党的情况很了解。
之前他和这些人一样反对,认为他们就不该存在,可真正苦日子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又期盼能够拯救自己的人出现。
久保的心情很矛盾。
隔天久保再次骑着自行车出门,老婆真以为他是去上班。
上午来求职,和之前一样,毫无所获,下午再次去找苦力的活,这次他没有矫情,钱少点今天也要带回去一些。
一下午他就干了一个小时,不是没活,只要不嫌钱少有的是活给你干。
关键是他干不了,实在是太累。
他高估了自己。
他是男人没错,但从没有干过这种苦力活,一个小时都不知道怎么坚持下来的,干完活后只拿到了区区五日元。
放在过去,五日元可以让他好好的下顿馆子还有剩余,一小时五日元绝对属于高薪。
现在物价飞涨,货币贬值,这点钱连个馒头都买不起。
累一个小时所消耗的能量,绝对要超过个馒头。
付出和收获完全不成正比。
久保明白自己做不了,默默拿着五日元离开,若不是干不满一小时没有钱拿,他连半个小时都撑不住。
一开始说的六日元,到他手上就剩下了这么点。
那一块钱被发钱的人所抽走。
没人敢有怨言。
之前有人提出过意见,结果便是打的遍体鳞伤,没有医药费,靠自己苦撑。
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背景,没有关系,敢乱提意见就是挨打,甚至有人受伤后没能及时救治被打死。
出头的遭了殃,其他人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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