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女人一生中都会遇见这样三个男人,爱她而她不爱的、她爱却不爱她的、她爱也爱她的,她只是运气不好嫁给了那个最坏的。舒榒駑襻
——题记
暴雨
“夫人……老爷说……老爷说他近日事务繁忙,今夜便不过来了,让夫人不用等了!”紫薇园的丫鬟回玩话也不等贞娘吩咐便径直退了出去。
贞娘看着丫鬟离去的背影,满脑子全是刚刚丫鬟说的话。
“娘……爹爹怎么还不来看我啊?”孟窈扯着贞娘的手臂不停的摇晃着,她记得娘亲明明说过今夜是十五,爹爹一定会来扫眉居看她们的。
贞娘眉头紧蹙,清丽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车辙,眼中泪光潋滟却是抱紧了孟窈一滴都不敢流出来。
“娘……娘亲……爹爹怎么还不来啊……”盯着贞娘的脸心里疑惑。
贞娘别开脸,心里一阵的悲痛,却是强挤出一张笑脸来对着孟窈温柔的说道,“**听话,爹爹是一族之长,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要处理,当然不能想来见**就来啊!”
“可是……为什么爹爹常常去姜姨娘那啊……孟天宝就说爹爹只喜欢他和姜姨娘,不喜欢**和娘亲……”孟窈低下头有些生气的撇着嘴,“还说……他还说娘亲您……不能生儿子,所以爹爹不喜欢娘亲……”
“他……他真这么说?”贞娘心中一抽,不由低头看着怀里的孟窈,见她虽然情绪低落却是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绣得歪歪扭扭的香囊,心里更是难过不已。
“娘亲……**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啊?”**盯着贞娘瞬间惨白的脸一阵的怯弱。
贞娘一阵的恍惚,心中悲苦难以自抑,惨白的双唇不由轻颤,喃喃半饷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没……没……没有……没有……娘的**……没有……错……没有错……”就是因为她不能生出儿子,所以老爷才不喜欢她的不是吗,本来就是,哪里能错呢!
孟窈便是再不醒事也明白娘亲伤心了,她沉下眼目,想着爹爹自从纳了姜姨娘生下孟天宝后,这四五年来爹爹便很少再踏进扫眉居了,但是以前每逢初一十五她还是能见到爹爹的,可是近日……
孟窈想起白日里孟天宝的话,心中顿时清明,她心中愤愤,想起那个姜姨娘,心中便不由厌恶不已。
“娘亲……我们去把爹爹抢回来好不好……娘亲……爹爹也是**的……不是孟天宝一个人的爹爹……娘亲好不好,好不好嘛!”孟窈窝在贞娘的怀里不断的哽咽,她轻轻的推着贞娘的身体,带着撒娇与任性的意味。
贞娘无奈的摇头看向躲在珠帘后的紫玉,抹掉脸上的眼泪,下定决心就算是为了**她也应该去搏一搏的不是吗?
今天是**的生辰,她不能让**连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贞娘转念,站起身哄着孟窈才让紫玉进到里屋来陪着,自己往姜姨娘的紫薇园走去。
屋外面下着毛毛细雨,贞娘走得急连蓑衣也为披上一件,便提着晴天夜里打的灯笼便疾步走去,刚出了扫眉居灯笼里的烛火便被细雨淋熄,她心中生起不好的预感,便如这突然便熄灭的烛火一般,满满的塞住她的咽喉,吐咽不出一个字来。她扔掉手里的灯笼,任细雨迷离双眼,初春的风飒飒吹动单薄的衣衫,固执的向前走。
穿过开满花的曲径,有夜来初开的花香扑鼻而来,贞娘在湿漉漉的十字小路里狠狠的跌倒,她看着前方霓虹阑珊银光玉树好不让人留恋。而她年华不再,没有了轻盈的身姿舞出倾城之态,不再有黄鹂燕啭的歌喉唱出绕梁余音,她只剩下一副如老妪般的皮囊,所以连保全自己的孩子都变成为了一种奢望。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贞娘趴在泥地里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湿漉漉的土地,任溅起的污水打湿她干净的素脸。
凭什么,凭什么她用尽了所有青葱年华爱的男人最后只是因为她生不出儿子,便属于了别的女人,凭什么……
“凭什么……到底我做错了什么……我错了什么……”贞娘爬起来,努力抬起被水打湿的长袖擦掉满脸的污垢,哭过挣扎过、吼过痛苦过之后,她还是不得不走下去,她已经别无选择,这个人她已经耗尽了一辈子,她除了死守下去,再也没有了别的退路。
贞娘吞下满心的苦涩,好的坏的,痛的苦的,都是她自己选择的,便是死她也该走下去,怨不得旁人。
刚走进紫薇园便听见了丝乐管竹之声,想起丫鬟回禀的话,心中冷笑,事务繁忙,倒真的是忙啊!
“夫人……您……您怎么来了啊!”丫鬟端着空着的青花瓷盘打开雕花门便看见了站在门外的贞娘,不自在的别开眼。
贞娘看得仔细,眼前穿粉衣的婢子分明便是先前去扫眉居回禀的人,她当时便觉得眼熟,只以为是再老爷身边的,现在看来倒是一开始她便在自欺欺人了,若是她相信这丫鬟的话她又为什么不先去书房直接便来了这紫薇园呢!
“你进去告诉老爷。”贞娘低着头,看了自己身上的衣衫,声音清冷,“便说,是我要见他。”
“是……是……”丫鬟不敢推诿,退回屋便颤颤的关上门。
不一会那粉衣的婢子便又拉开了门,这一回她不像先前那般切切弱弱了,高高的抬着下颌,拉开门嘲讽的看了一眼真娘,语气轻蔑,“老爷说了,他事务繁忙,夫人还是请回吧!”
贞娘听完浑身一震,她没有想到她都已经亲眼见到了,孟延嗣还要用这样的谎话来搪塞她。她摇了摇头,或许根本不是搪塞,他只是懒得再想理由了。
贞娘勉强的稳住发颤的身体,她抬起眼脸,声音轻柔的问道:“事务繁忙……既是如此那我便在这里等老爷忙完吧!”真娘想了想又补充道,“再多的事务终是有忙完的时候的。”
她倒要看看她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那个她奉为神明的夫君要让她等到什么时候。
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她不信,比不过一个儿子!
贞娘站在屋檐下,身体僵直,外面的雨下得越发的大了,她勾起嘴角,随着时间的推移胸口发凉。
粉衣的婢子进进出出已经好几趟了,眼角撇过真娘神情得意。
“夫人……老爷说既然你愿意等,那便跪着等吧!”粉衣的婢子心中冷笑,后面一句到不是老爷吩咐的,老爷虽然不喜夫人这般固执但到底是念着多年的夫妻情分,但是姜姨娘嘱咐她添上她也不敢不从,反正一个失宠的夫人连一个婢子都比不上更何况是如今如日中天的姜姨娘呢!
“呵呵……跪着等……呵呵呵……好啊……真是极好啊……”贞娘捂着胸口,屋里的欢声笑语传到耳边化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刺得她体无完肤。
“夫人……你没事吧?”婢子见贞娘不怒反笑心中一阵害怕,不确定的问了问,却见贞娘大笑之后猛然便跪在了门外。天上春雷震震,一道道闪电劈开漆黑的幕布,划出刺眼的亮光。
婢子躲进屋里,看了眼外面下得越发急得雨和跪在雨中的真娘,犹豫了半晌终还是关上了门。
“呵呵呵……呵呵呵……跪着好啊……跪着好……”刷刷的雨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往下滚着,一颗接着一颗的,溅起地上绽开的涟漪。
贞娘整张脸都被淋湿了,不知道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水。
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猛然想起她嫁给孟延嗣的那一年,孟府里开满了垂丝海棠花,红艳艳的,如同她因为喝了半杯酒而发红的脸颊,她坐在红烛高照金光灿灿的喜房里,看着那一双白皙却宽厚的手慢慢的挑起她的头上的盖头,紧张的不能自已。
她记得她颤抖着声音懦懦的喊了声,“相公……”
他执起她的手,眼神温柔如水。
她靠在他的怀里,看着红烛垂泪,海棠花谢,真的以为那便是一辈子最好的归宿。
贞娘嘴角动了动,满心的苦涩上涌化为温热的泪水,山盟海誓今宵忆,独倚薰笼到天明。
这世上哪有一辈子不变心的男人,身处在豪门贵族里喜新厌旧也许才是他们的本性。
贞娘倔强的跪在雨中,雨下得太大,噼里啪啦落在地上,她已经听不见屋里的丝竹笑语了,她闭着眼睛想着**暖暖的小身子,挺直了脊背。她还有她的孩子在等着她,她不是在孤军奋战。
孟窈躲在连廊下,微微蜷缩着身子,她咬着握拳的手,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那雨中的背影。
“小姐……”紫玉站在孟窈的身后,眼泪汪汪,似乎想要说什么,见到孟窈的表情又吐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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