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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元夜相邀(增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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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深宫寂寞,贴心相伴的人儿却也没几个!可怜了我家福儿……”

    卫希颜暗道厉害,换了别人怕早被这贵妃一怨一叹给俘获了,莫说是陪佳人共度元夜的美事,便是杀头的大罪怕也敢承上两分。

    但卫希颜惦着和名可秀之约,哪里愿意陪随什么同帝驾登临宣德门看那鏊山灯柱,正要婉言推辞,眼角余光却瞥见汶儿跃跃神情,她心头一软,心想让可秀见见自家妹妹也好,便笑道:“卫轲曾听人言,每到元夜东京城各处均是热闹万分,无论闺阁碧秀还是老人儿童均盛扮相扮、彻夜迎欢,比之御内游兴又是一番风景,轲未入帝京前闻之已三分向往!贵妃若放心,轲欲邀请帝姬改装同往,共观帝京城的元夜风俗人情,未知此邀约是否唐突?”

    贵妃不由蹙眉,帝姬私自出宫这可不是小事!但福儿向来在官家面前得宠,连樊楼诗会都允了她去,想来元夜出去游玩一时也没甚大不了,何况还有自家在官家面前说话,至多福儿回来禁几天足。

    想到这里,贵妃眼波儿转了数转,合掌抚道:“这主意甚好,吾怎么未想到呢!”牵起帝姬,对着卫希颜笑眯眯道,“听闻清圣身手不凡,吾便将福儿的周全托予你了!”

    卫希颜躬身道:“轲必竭尽全力守护帝姬,请贵妃安心!”

    ***

    夜幕初上,东京城里一片灯火璀璨,为夜幕罩上了一层流光溢彩的华丽外衣。

    夜市里张灯挂彩,店肆铺席琳琅满目,铺陈冠梳、珠翠、花朵、靴鞋、玩物之类,铺前人群密集,喧闹非常。各处瓦子瓦肆车马交驰,人流云集在内,赏听歌舞百戏,乐声嘈杂直出十余里外。

    卫希颜和打扮成贵介郎君的希汶酉时正溜出宫门,雇了辆马车直奔京城西角楼大街之西的唐家酒店。

    希汶初次穿男装混出宫,难掩兴奋,掀起车帘随着马车西行一路张望,一回头见卫希颜看着窗外天色和人流如织的街道,眉眼间似有急色,便问:“姊姊,你约了何人?”

    卫希颜回头笑道:“约了你名家姊姊可秀!”

    “真的?”希汶美眸中溢出一抹向往,“名花流女少主,师师说是女子中了不得的人物,上次又救了姊姊,汶儿真好奇是个甚么样的女子呢!”

    卫希颜一看她神往的表情便不由想起同样“痴迷”名可秀的雷枫,不由失笑,心忖那丫头也该出了唐烈的清隐院,只不知是否回了惊雷堂。

    大街上车来人往,十分拥壅,马车时行时缓……半个时辰后,终于近了西角楼大街,直接穿过进入踊路街,不多时便到了唐家酒店的彩楼欢门前。

    此时已是酉末戌初,临街的二层酒楼里已是客人满座,觥酧交错,彩门前停歇的马驴车骑等均牵系在马嚼子里啃草。这唐家酒店在京师并非特别出名,和樊楼酒店、潘楼酒店、欣乐楼、会仙楼正店这些东京七十二家正店(高级酒店)相比,属于俗称“脚店”的中小型酒家。从彩楼欢门望入,彩门内数余丈空地供车马穿行停驻,东西左右两侧为青瓦平房,唯中间二层楼突兀而起,专供贵客进入。

    卫希颜远远望见停驻在彩门边的一辆油碧雕车,车壁镂刻指关节一节碧色青竹,识得正是名可秀告之的标记,遂吩咐车夫行到彩门前停下,放了车凳,牵着希汶踩凳下车。

    雕车香帘微动,一袭罗衫轻裘的女子盈盈飘出,浅笑迎立,风骨依然。

    “可秀!”卫希颜拉着妹妹迎上前去,笑指希汶,“可秀,这是汶儿。”

    名可秀但觉眼前一亮,不由暗赞这位帝姬的华美天姿。

    希汶也在打量眼前这风姿挺秀的女子,只觉她和姊姊站在一起,便如竹林双生般,同样的风姿挺秀、出众不凡,不同的是姊姊清灵中透出飘逸洒脱,而名家女少主却是优雅中威华内敛,让人见之便油生敬凛,不敢妄起轻忽之态。

    名可秀上前盈盈笑道:“希颜多次提起汶儿,可秀今时见得真人,方知何谓一顾倾人城,汶儿绝美华姿,可秀纵是倾尽腹中溢美言辞,亦是无法尽得形容。”

    “名姊姊,你太夸赞汶儿了!”希汶上前挽住她道,眼前这女子的言语风度隐隐透出两分母亲当年的风华,让她油然生出一分亲切。

    卫希颜一旁侧立微笑看着两人亲切相处,突然笑笑对妹妹道:“汶儿,你现时这装扮,可不适合挽着可秀。”

    希汶低头一看自家一身男子打扮,“啊呀“一声,立即松开挽住名可秀的手臂,却被名可秀牵住手,笑得磊落大方:“如此又何妨!”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

    1、内侍高班、内侍殿头:均是宦官品级,后者高于前者。

    2、阁长:对中品级宦官的尊称。

    2、鳌山:高一十六丈,宽三百六十五步,中间两条鳌柱,长二十四丈,上盘金龙,龙口里点着一盏灯。中间挂一大牌,上写八个金字:“宣和彩山与民同乐”。

    晚上时,皇帝携百官妃嫔等驾临皇城宣德门,圣旨一下:“宣万姓!”东京百姓便拥到鳌山下看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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