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也知道父亲让步,赶快答应了。从那之后,国家大事不停,油担家伙朱十老给了义子,以后每日间自己看着油铺。
而朱重就是日复一日挑着油桶,走街串巷。因为朱重是个老实孩子,以前买油卖油口碑甚好,别人也不知父子间的计较,只当老东家要锻炼孩子,油坊便有心扶持他。
每日只拣窨清的上好净油与他,签子上又明让他些。朱重得了这些便宜,自己转卖与人,也放些宽,所以他的油比别人卖的更好。
每日所赚的利息,或积三分,或积二分,再少也积下一分,凑得铜钱都计算着,朱十老看他老实听话,也不好自己打嘴,只好盼着莘瑶琴赶紧嫁人,绝了这傻小子的念头。
可俗话说的一厢情愿,并不存在于朱重和莘瑶琴之间。瑶琴也是东京老户儿女,家里开个六陈铺儿。
虽则粜米为生,一应麦豆茶酒油盐杂货,无所不备,一家三口颇颇得过。
她十二岁时,就已经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若题起女工一事,飞针走线,出人意表。
要不父母也不会想要招赘。可是一朝靖康耻,百年国都破,城内外的百姓一个个亡魂丧胆,携老扶幼,弃家逃命。
莘父也不能幸免,领着浑家阮氏和女儿,同一般逃难的,背着包里,结队而走。
金人鞑子到不曾遇见,却在淮北逢着一阵败残的官兵,正好是刘光世逃跑走散的。
如此将主,士兵也没啥好货色,他们沿路放起一把火来。此时天色将晚,吓得众百姓落荒乱窜,他就乘机抢掠。
若不肯与他,就杀害了。这是乱中生乱,苦上加苦。可怜莘瑶琴被乱军冲突,跌了一交竟不见了爹娘,也不敢叫唤,正好被路过的徐州本地之妓院乌龟和妈妈捡到,本以为遇到好人家,结果却是坠了地狱。
因她貌美,打骂不多,更兼徐州本地教坊司早逃兵乱去了,有时他们这些逃班来的人只要入了籍,都要陪侍官员宴饮。
有一次都统制两镇节度使张俊招呼右军弟兄喝花酒,看这小倌人唱功好又会诗词,想起自家月班人还不够,不能满足张太尉的娱乐要求,于是当场给了钱就买回家作女乐。
当年张俊可是领兵对抗伪齐的,徐州上下也不会因为这事儿得罪他而。
而在张家待了不到三个月从,张俊回东京宴客时自以为官家要
“杯酒释兵权”,因为杨沂中是他旧部出身,送了一名美妾名瑶琴。杨沂中没多想,就交给妻子了。
他还得去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