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能给你这么多了,如有难处,悄悄告诉正甫。”
蓝珪老泪纵横,叩拜道:“官家,奴婢刚抱着您的时候,您才会走路啊,呜呜......”
不远处,几位皇子默默地看着,赵旦懵懂地问:“大哥,二哥,内侍伺候我们,不是应该的吗?”
赵旭低头说;“我也不清楚,就觉得爹爹做的好像特别对,但又说不出来,你让我想想。”
等蓝珪走了之后,冯益正式升任内侍大押班,也算得偿所愿,在经过赵官家同意后,放出了一百多个愿意出宫的宫女,又从外招了天阉的内侍二十人,宫女五十人。
七月流火,元佑太后孟如寄崩逝,宫里宫外又是一番折腾祭祀。
----小剧场番外----
我要活着
杭州洞霄宫位于天目山脉东支大涤山麓,相传很早以前,有一道者在得道,骑着白鹿升天。此宫四面环山,有狮象守门、灵凤还巢、天柱壁立、大涤尘心等宜人景观,自古吸引着大量文人骚客,只不过这些年什么名士道士都躲着走。原因自然是里面的太上皇赵桓,谁也不想沾染。
但是这些天赵桓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盛夏天气,在被方腊破坏过的方丈室里恨不能裹上被子,对面的大殿里传来一阵一阵地念经声,这感觉让他讨厌而恐惧,因为自小,他就听着那个只会玩艺术的父皇念着一遍又一遍地《太平清领书》,最终太平没见到,见到了金人兵马。——他总是下意识地忽略自己当时才是皇帝。
“吱”地一声,门被打开了,赵桓打了个激灵居然真的钻进被子里去了,本能地说:“我错了,官家饶命,九哥饶命。”
“爹爹,是我。”一个瘦弱青年疲惫的声音彷佛见怪不怪,“宫中孟太后去了,宗室均要服丧,官家命你服大功之丧。”
赵桓长舒了一口气,看见来人已经换了孝服,就道:“还是我儿孝顺,你去把我的孝服也拿来吧。”
“还有一件事,听后再说吧。”赵谌这位或许是历史上最倒霉的太子麻木说道:“李相公说,爹爹再不解释这一句‘吾学陈思作豆赋,弟效魏武观沧海’是什么意思,他只好亲自来拜谒了。”
赵桓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跌下胡床去,半晌方道:“大哥,我儿,求你了,你去跟李光说,我湖涂了,不能见人。不不,我得了痢疾......”
“够了”温文而清瘦的赵谌忽然爆发,咆孝着说:“不求你能当个皇帝亲王,起码有个男人的样子。这话,是母后自尽前说的,你自己看看,你这个太上皇算是个男人,不,是个人吗?”
赵桓一怔,继而怒气勃发,道:“逆子,朕是太上皇,你老子,谁给你的狗胆这么跟父亲说话,你才不是人。”
赵谌冷笑道:“好啊,拿出你这个气魄来见李光,别跟上次吕本中来时那样趴在地上起不来。瞪我有什么用,天下最大的逆子在东京,但他是皇帝,一言可定你我甚至他老子的生死!既然知道怕,还吃不了苦写个屁诗,被人拿住了把柄。前日韩氏跟我说倒了八辈子霉嫁给我,可我何尝不是倒了八辈子霉当了你这个亡国之君的太子!我告诉你,我要活着,官家喜欢诚实人,你不说,那就我去,反正我是真的一点也没有参与。杜岩首告杜充都能做到知州,我不信九叔父不给我一条活路。”
“好好活着”是赴死的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他不会为愚蠢的父亲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