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才好有的放矢——难不成我们答应带头装病之后,他们就敢明着拒绝国子监的邀请了?”
沈廷扬听了这提问,倒是一点不担心,反而难得流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难得你也想到这个问题了,为父其实早就打探过了——郑家刚上门时,我便将计就计反问试探:‘如果大家都选择装病辞学,难免过于巧合,怕于事无补’。
郑鸿逵为了让我配合,也不得不吐露他们的计划底细。说是郑家明面上会回函国子监、答应让郑森去南京的,让我不必担心巧合。
只不过,他们把郑森送到苏州之后,就会让郑森在苏州盘桓休整、露面几次,然后以‘南人从未北上,水土不服’,在苏州就地装病。
郑家的势力都在海上,苏州好歹还在长江口,在这儿他们还有能力确保郑森无恙,一有风吹草动可以立刻出海逃窜。但要是深入内陆去了南京,他们就没那个把握了。”
沈树人点点头:“既如此,我们更应该尽快让郑家觉得我们已经跟他们一条心,促成他们尽快先把郑森弄来苏州,这样后续才有机会快刀斩乱麻。”
沈树人心里清楚,就算他最后瞒天过海、在不刺激郑家的情况下到了南京,也只是保底完成了杨嗣昌的任务,混个苦劳。
真要超额完成任务,还得让杨嗣昌意识到“就算沈家的人去了,郑家依然有可能推诿”。然后再通过沈家的操作,把郑森也骗到南京,这才算彻底大功告成、给杨嗣昌一个意外之喜。
事情既然都做了,就要彻底做漂亮。
沈廷扬听了儿子的话,觉得还是有些操切了。
前一步还没办妥,就已经要并行操作其他准备工作,不会太冒失么?
但沈树人舌颤莲花地分析:“父亲,时间上很紧迫,不能再慢悠悠来了。你想,杨阁老让南京国子监邀请我等,虽然只是临时起意。
可今年是三年一比的乡试之年,南直秀才八月就要到南京准备秋闱考举人。我刚才查了吏律,国子监监生中的前几类,是可以比照举人待遇、参加会试的,但都要求在秋闱之前一个月,截止注籍。
换句话说,今年七月份完成国子监入籍,才能比照今科举人待遇、参加明年的会试。朝廷要促成郑森尽快办理去南京,一个重要的诱饵,就是要他卡在七月完成注籍。
虽然郑森的学问不可能去参加会试。可一旦错过这个窗口期,郑家就可以长期称病,对外说‘反正已经错过了三年一轮的机会,不必急于一时’了。
现在已经五月底,七月份就要把事情彻底办成,还要留出路上耗费的时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个关键点,也是沈树人上午读大明律时,才刚想明白的:
历史上郑森能拖到崇祯十五年才去南京,说不定一个重要的理由就是“反正错过了崇祯十二年那一届‘比照乡试过关待遇’的机会,那就索性多等三年”。
当然,这只是推理,没有证据。
沈廷扬闻言,眼神再次一亮,赞许地沉吟道:
“确实……时不我待。唉,早知你如此精于推理人情,就该早些年锻炼你处理这些官场迎来送往的,这事儿先按你说的办起来吧。”
沈树人得到了支持,也算松了口气,连忙跟父亲合计了一下具体操作,然后立刻就开始安排。
只要能促成郑森尽快来苏州,这事儿离最终成功就又近了一步。
毕竟历史上郑森和郑芝龙父子,在对待大明朝廷的态度上,是截然不同的。郑芝龙只想要自己的家族利益,郑森好歹是真心抗清。
说不定郑家现在这种暗中算计朝廷的小伎俩,连郑森自己都不知道,只是他父亲在操盘。
郑家父子内部可能存在的潜在矛盾,也是未来沈树人操作空间的一部分。诱骗一个叛逆期少年反抗他父亲,总比直接对付老奸巨猾的军阀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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