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从高空坠落,在地上还震了几震,但马和马车却安然无言,没有丝毫损毁。
天之佛有了上次经验,晓得咎殃刻意为之,抬手先行扶住了尚留着一半的铁壁。等车停稳后,心绪倏然平静,淡淡睁开眼,并未等咎殃出声,便弯腰起身挑起了帘帷,提步下车。
刚落地的咎殃见此,挑眉轻蔑看她,抱臂立在宫殿门和马车之间嘲讽笑道:“敢情天之佛是个贪慕富贵,却受不了艰苦的出家人!到此殿前,便不请自下,真正令吾大开眼界,吾平生敬重苦行之僧,最见不得的便是富贵僧人,你好自为之,莫让吾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否则吾水之厉,便是你在异诞之脉的噩梦。”
天之佛不置可否,连看都不看他,便直接抬眸去寻到能证实此殿为何之物。
这点倒是和苦境宫殿一般,牌匾亦是在殿门之上,飞檐之下,威仪竖挂。
乾天殿三个金色大字,凸起镶嵌在黑色玉石之上,毫不掩饰的霸气狂威自一笔一划中显露无疑。
早已等候的司殿,见她从马车上下来时庄严气势,便已难掩惊叹,和一丝虽是仇敌却也油然而生的赞佩之意极品唐医最新章节。耳闻许久,如今终于见到了阻碍厉族霸业的佛乡领首,却是比传言更加震撼。如此之人,难怪王对她下令时,眸中会有那般只有亲眼见到天之佛后,才会理解的神色。
她只在殿前这一站,若非目视,她还以为是已经在灾区的王驾临。厉族近千年毫无办法再进一步,今日见了她,便无诧异了。若非仇敌,她着实会是个如天之厉般,值得厉族敬佩尊崇之人。
可惜,偏偏做了厉族敌人。
天之佛收回的视线转向她,此人眸敛精光,沉稳伫立下,隐隐透着一股浩然正气,完全出乎意料她所预料的情形,阴险狡诈的厉族怎么可能有如此纯然正气之人?她微微凝了眸,平静冷漠道:“吾之住处在哪里?”
司殿尚未来得及回答,咎殃已经插了口:“大哥离开前留下了什么令?”
司殿笑了笑,水之厉一如既往的性急,扫过楼至韦驮后,道:“王让你将此人交给吾后,立刻去该去的地方。不要浪费时间在愤愤不满他之安排。”
咎殃怔了一怔,大哥怎么知道他会不满?
司殿久在天之厉寝殿负责诸事,一颗玲珑心极为精敏,看出他之心绪,眸底带着对天之厉毫无怀疑的敬意和忠心,笑道:“水之厉切莫被一时气愤蒙了心,王向来对七位宫主性情了如指掌,怎可能不知你之想法。你该相信王,他从没有错过。”
咎殃顿被她三言两语解开了心头疙瘩,若非天之佛没有那次布局伤了大哥和劫尘,他或许还能公仇公对。战场交锋,敌对双方死伤皆是正常,可害得劫尘险些丧命,却是添了不共戴天的私仇,公仇他可以耐心等待天之厉动作,私仇却是气愤难平,大哥竟然看出来了,面色一红,一直绷紧着皮肉似笑非笑的眸中,才露出丝往日的放荡不羁,突然一抬手搭在了司殿肩上,笑得异常灿烂:“这么七窍玲珑的姑娘,还是大哥身边的司殿,要身份有身份,要人有人,也不知来日是谁有福气娶了你!不如……”
司殿不动声色笑着避开了他的手:“水之厉早已心有所属,属下不敢高攀。能为吾王和厉族办事,已经心满意足,再无他念。”
咎殃被她说中了心思,深觉无趣,跟聪明人一点儿都不好玩儿,扫兴一笑,也不再戏弄她,大哥挑的司殿也这么火眼金睛,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泄露被她看出来了。
天之佛见司殿每每提及天之厉,眸中所露出的皆是誓死效命的忠心,和毫无外心的心悦臣服,竟与劫尘、魑岳、鬼邪等元种八厉一般,微不可见诧异闪了闪眸。
元种厉族对天之厉那般忠心可以理解,他们与他之关系已非上下级,而是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付出性命的兄弟。可这司殿,不过小小掌管殿务之人,竟也对他那般,分明将其当做神祇一般信仰,若能为他而死,便是无上荣耀。
想着她眉心无意识蹙了蹙,心底不受控制一沉。厉族情况,跟她所知完全不是一回事。当初借恒沙普贤之体在军营中所了解,厉族情况和苦境相差无几,只今日见这司殿,便一举推翻了所有。本已在路上谋划好的一切突然之间全无了用武之地。
众人对天之厉的尊崇态度,根本就不是她在军队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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