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整个人仿佛有些消沉,他没有隐瞒,眼神黯然地吐出实情道:
“实不相瞒,我跟我的家人关系并不好,不要说您,我现在想要见我父亲一面也很困难……对了,想必您也从陈老师的口中听说了我父亲的身份,毕竟这么大的事,她不会不跟你说。”
“知道,贺盼山,我也很惊讶他还有你这么个儿子,毕竟你父亲很少在公开场合谈及自己的家人。”
曹父补充着,多年的处世之道让他看得出来,这孩子没有撒谎。
“但是,如果您想见一下能管教我的长辈,我会尽力去帮您安排。您放心,在这件事上,我绝不会去装假隐瞒什么,即使您想通过学校约见的方式,我也没有任何异议。”
贺天然给出的替代的方案,这让曹父感到有些意外,这个年纪的男孩能拥有这种思考方式,可以说是相对成熟的,不过一想到他的家境,也就很快释然。
这种近乎理智的对话方式让曹父心中的怒气平息了几分,冷静下来的他疑惑道:
“你能说出这番话,能够让叔叔感受到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但你对青青做出的这些事儿,实在是过于轻浮与张扬,所有又让我不由对你刚才的发言打出一个问号。”
贺天然庆幸对方不像自己的父亲,按目前接触的情况看来,曹父是一个懂得沟通的人。
他的这句疑问,翻译过来就是曹艾青的这位老父亲,怕自家女儿被一个懂得浪漫手段,实则是在装模作样的富二代给骗了,至于他贺天然懂不懂事儿,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文化人说话,每一句都是包装好了的,稍有不慎回答不好,就肯定会被其揪住马脚。
而对此,贺天然毫不掩饰地说道:
“叔叔,我才十八岁,我只想做了一件我这个年纪应该去做的事情。”
“所以你就让青青在全校学生的面前陪着你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你有没有想过这对她以后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就因为你年轻?”
曹父挑了挑眉,显然不满意贺天然的回答。
而男孩忽然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反问:
“叔叔,你平时跟曹同学待在一起的时间多吗?”
“什么意思?”
曹父听得一头雾水,他平时的工作地点都在外地,直至今年调岗回到港城,这才有了时间陪伴家人。
贺天然侧头看了看远方紧张注视着这边情况的女孩,然后对曹父认真说道:
“我敢保证,这件事不会影响到她,而且您的女儿要比您想象中的坚强许多。”
曹父没好气道:“哼,难道你小子比我清楚?”
贺天然一顿,对于这个问题,他谨慎说道:“叔叔,您知道曹同学的头发为什么会突然剪短了吗?”
曹父闻言一怔,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贺天然见了对方这个反应,猜也能猜到那次霸凌事件发生后,曹艾青是怎么对他父母说的了,他叹了一口气,道:
“叔叔,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我跟你详细说一下吧。”
……
……
那天,贺天然跟曹艾青的父亲在校外的咖啡厅里谈了很久,等到了下午第二节课快下课时男孩才回来,曹艾青心中惴惴不安,但是在教室又不太敢表现出来……
下课铃声响,今天的第三节课是全校大扫除。
一向没有个准头的数学老师难得没有拖堂,他放下粉笔,同学们离开座位,各自活动起来。
有的女生结伴去上厕所,有的男生靠在桌子上和同学聊天,也有的,各自拿上扫把笤帚陆续下了楼。
贺天然跟薛勇几个男生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楼下低年级的同学分帮结派的清扫着校园的每个角落,他们奔跑嬉戏,而楼上的高年级同学笑着他们做事积极。
突然,一个朋友用手肘戳了戳贺天然,叫他朝旁边看。
男孩这才发现,那个心仪的女孩同样站在栏杆前,陪着白婷婷几个女生聊着天。
午后的阳光还是那么偏爱的洒在她脸上,像是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面纱,这个情景贺天然偷偷看过许多次,但是每次看,都会想起教科书上那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典故。
这是一个如往常普通的午后。
而唯一的不同在于,他知道她在等自己。
这种感觉是那么的浓烈。
在以前,这种情景男孩本来只能在脑海中描绘的。
薛勇叫了一声白婷婷,男生女生们默契地凑在一起,小声窃笑着,渐渐离去。
很快,三年二班的走廊栏杆前,只剩下隔着一段距离的一男一女。
贺天然慢慢走近,曹艾青发现他的动静,紧张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她假意看着校园的风景,最终两人之间还是隔了一个身位的距离。
男孩弯下腰,手在栏杆上撑着下巴,他也假意看着风景。
只是看着看着,他忽然笑了。
“你……你笑什么呀?”害羞的姑娘以为他在笑自己,不禁问道。
“没什么啦,只是觉得‘心照不宣’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成语……真好。”
贺天然扭过头,开朗说道。
女孩脸颊红成一片,做贼心虚地东张西望,她轻声道:“怎么突然又变成文科生了?”
贺天然打趣道:“你爸跟我聊了大半天,书上的大道理说了一堆又一堆,跟文化人的后代待在一起,自然要提升一下自己的文学修养咯。”
曹艾青忍不住嗤笑一声,然后又快速板正脸孔。
“他是搞历史的,港城博物馆里的文物,有几件可是他年轻的时候亲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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