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溪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她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漆黑隧道中行走,她一直往前,一直走,许久之后,前方出现了一点亮光,她加快脚步,又走了很长一段路,亮光变大了,她奔跑起来,用尽全力,亮光以极快的速度向她逼近,当她穿过亮光时,她走出了隧道。
眼前出现了两张脸,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或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她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感知不到自己的意识,她仿似脱离了肉身和思维的束缚,成了一缕飘在空中的青烟。
还没等她认出那两张脸,眼前便再次黑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在一阵疼痛中苏醒,这一次和上一次的感觉全然不同,她第一时间感知到了自己的身体,那些疼痛如此真切,提醒着她,这就是现实,眼前的景物由模糊变得清晰,她再次看到了那两张脸,经过了短暂的恍惚,她认出来,是钟程和孟小瑶。
钟程的脸上贴着几小块纱布,一只眼睛上蒙着纱布,看见苏言溪后,钟程立刻露出笑容,似是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痛得他一阵呲牙咧嘴,但他很快又笑起来,仅剩的那只眼睛里闪烁着星星一样喜悦的光芒。
这光芒,为苏言溪虚脱的身体充上了电。
她感觉有丝丝缕缕的力量正往身体内钻,她活动了一下手指,目光移向孟小瑶,孟小瑶的脸上有一种特殊神情,在她喜悦的笑容背后,隐藏着无法言说的悲伤,她像是刚哭过,而且哭得不轻,眼睛红肿,身体前倾,像是很累一样,当苏言溪移动手指的时候,孟小瑶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感觉孟小瑶的手指很凉,从这冰凉的手指中,她感受到了孟小瑶心底的某种空洞。
有冷风在孟小瑶心里吹。
在奶奶死后,苏言溪的身体就是这种状态,无缘无故地发寒。
「你……怎么了?」苏言溪问孟小瑶,声音紊弱。
「我没事。」孟小瑶握着苏言溪的手,「你感觉怎样?」
苏言溪试着活动了下腰肢,完全用不上劲,像是被抽掉了脊柱一样,和前两次受大伤醒来的感觉很不同。在等待救护车期间,她癫痫发作时,就感觉不对劲了,那种眩晕感和呼吸不畅是之前没有的,她推测是蛇毒导致的,可她在上车时听医护人员说她是被竹叶青咬伤的,并不严重,她本想将自己的症状说给医生听,可还没等她说出口,就不省人事了。
回忆逐渐袭来,她想起了野坡上的露营,想起了那条通体青色的蛇,一阵不寒而栗之后,她意识到了什么,望向钟程:「那条蛇……」
钟程接话道:「是那人故意放的。」
苏言溪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肋间的疼痛:「抓到他了吗?」
钟程咽了一口唾沫:「抓到了——」
他看了一眼孟小瑶,才道:「是董义。」
随后,钟程将他和那人在樱花林中搏斗,扯下了那人的钥匙,被孟小瑶认出钥匙是她家的,两人来到董义租住的房子,发现了诸多物证,然后董义回来,和钟程一番打斗,最终董义被制伏的过程大概说了一遍。
钟程还说了董义为了掩饰那是条银环蛇,故意将其浸染成青色,就是为了延误苏言溪的治疗时机。以及,为了让攻击性较弱的银环蛇主动攻击苏言溪,董义昨晚在苏言溪的户外服上洒了诱蛇的粉末,董义利用孟小瑶,掌握了苏言溪的行踪,精心设计了这一出杀局。
苏言溪从未想到「背后主谋」竟是董义,一时难以置信。
孟小瑶接着钟程的话,如实说了董义为什么要谋害苏言溪,一是为了钱,最开始是有人花钱买苏言溪的隐私,后来越陷越深,最后成了花钱买命;二是董义认为苏言溪霸占了孟小
瑶的大多数休闲时间,让他和孟小瑶没法过两人世界,他的偏执思维滋生出了一种畸形的仇恨心理,让他将苏言溪视为了敌人。
在这两个动机的驱使之下,让董义做出了谋害苏言溪的行为。
「董义已经坦白了一切。」孟小瑶握着苏言溪的手,眼睛里有泪花泛动,「包括你上吊那次,绳索和白酒是他放进去了,黎墨植入你手机里的程序是他销毁的。」
「还有……」孟小瑶低垂着头,像是为董义的行为感到惭愧一样,继续道,「那篇天煞孤星的文章,是董义写的。在网上曾有一个自称是你小学同学的网友,是董义伪装的。在你被网暴的那段时间,是董义在暗中推波助澜,想将她推进深渊。后来有人联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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