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给你一个机会!”
无邪抬起眼皮,凉凉地看向了秦容,这不为所动又太过冷静的态度,简直像一记打在秦容脸上响亮的耳光,出人意料的,秦容这一回竟然不生气,他一抬手,有人便恭敬地为他奉上了一卷皇轴,那卷轴落入秦容手中,隐约可见卷轴背部的红色章印,黄金为轴,黄帛为卷,显然是皇家圣旨。
“父皇乃我朝天子,素有好生之德,念老靖王在世时,为国为君,鞠躬尽瘁,军功显赫,威望于民,你乃老靖王独子,独留一脉,父皇念你年幼,若你肯投降,可既往不追,贬为庶民,留你一命,然则……”秦容眼中忽然像穿破了束缚的火焰,燃起了一层令人胆战心惊的杀意与阴冷,他高高地扬起了唇角,脸上的表情有不屑,还有铺天盖地的兴奋:“然则宣王秦燕归早有反心,野心勃勃,觊觎帝位,图谋不轨,虎狼之心,而今你误入歧途,与宣王险恶用心脱不了干系!父皇有旨,此等奸邪之徒,欲杀之而后快,当杀无赦,斩立决!秦无邪,若你肯亲自奉上逆臣叛徒秦燕归首级,念父皇怜下之心,我可饶你一命,否则……”
秦容此话一出,几乎令两军哗然,不明事已的将士们已是躁动又不安,传令员对阵前发生之事的传达令整个军队像是一股躁动的巨浪一般,那哗然与铺天盖地的愤怒与迟疑,种种复杂的情绪像是涌起了一波波巨浪,侵袭着整个大军。
无邪却好似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一般,她的目光落在了身侧的秦燕归身上,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迟疑了,然则只有她自己知道……怎么会呢,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因为要逼着他和她站到了一起,并肩面对所有的事吗,如今他就在自己身边,同她一起面对着那百万大军,面对着这残酷的局势,她又怎么会因贪生怕死,再一次输了他?真是可笑至极……可笑吗,如今的她,面对的是几十万的兄弟将士的姓名,那城墙上,还有她的战友的性命握在别人的手中,生死一线……
他的神情丝毫没有波动,察觉到无邪朝他看了过来,秦燕归也只是淡淡地回过头来看向她,然后对她微微一笑,那姿态平静又温和,好像周围的一切,皆与他没有关系,他好像全不知晓这周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或者,他其实只是并不在意,无论无邪要做什么决定,他都不在意,一如既往地温和和沉静,那容颜辉煌,目光淡然,是一种接近奢华的高雅,即便是现在……亦是如此,好像一切纷乱的情绪,到了他那里,都会被梳理被安抚。
无邪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这让秦容感到了羞辱,可如今的秦容,到底不是往日被无邪一刺激便会气得五脏内伤的少年,经历了这么多的尔虞我诈与杀伐战乱,他很清楚,只要能达到最后的目的,占据最后的胜利,将敌人狠狠地践踏在脚下,这过程所经历的一切,都不算什么。
秦容笑了:“秦无邪,你别担心,我们有足够的耐心和你耗下去,你到底是我的长辈,这权当我赠你的一份厚礼了。但你别忘了,因为你的犹豫,总会有人要代替你付出代价的……”
秦容的话音刚落,他的脸上是意味深长的冷笑,忽然有人自那烽火楼上探出了头,挥刀,落下,竟是毫无预兆地斩断了其中一根系在城墙之上的绳索,忽然停稳一声声惊呼,伴随着那惨烈痛苦的喊声,那前一秒还活生生悬在上面的将士,被丢了下去,尖锐地木桩刺穿了他的脑袋和胸膛身躯,当场没了性命,死状惨烈……
“他奶奶的,窝囊废,有本事咱俩大干一场,威胁人算什么本事,像个娘们,我呸!”被激怒的周伯勇瞪大了眼睛怒斥着,像个娘们……不偏不倚,刺中了秦容的痛楚,霎时间,四下一片哄笑。
然而无邪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死了一个俘虏,他们很快就又补上了新的俘虏,那城墙之上,永远不缺少俘虏,那炼狱一般的情形,仍在继续,被割断绳索一个个狠狠扔下城墙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底下的木桩枪锋之上,都布满了尸体……
秦容明显看出了无邪在等着什么,她在忍,就算愤怒了,她还是在忍!呵,是在等着援兵的到来么,看来她是真的打算……决一死战呢,他偏不让她如意!
……
这场屠杀持续了半个多时辰,这于两军任何一方来说,都是各极限,秦川淡淡倚靠在窗沿,听着暗卫为他禀报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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