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受伤的,恐怕也只有你。你最好记得今日你所说的话,那我便将她……交予你了。”
骄傲的卫狄,从来不曾在谁面前低过头,即便在北齐之主轩辕珏面前,他都是傲慢的,不可一世的,就如这世间唯一能波动无邪情绪的只有秦燕归一般,这世间,唯一能让他卫狄低下骄傲的头颅的,恐怕也只有无邪了。
此刻卫狄忽然在秦燕归面前低下了头来,那先前埋藏在眼底的戾气与傲气,也顿时被深深地收敛了下去,他什么也没说,这一瞬的低头,就像是下定了某一个决心的象征一般,转身便要走了,倒是秦燕归私有若无地看了卫狄一眼,他的声音徐徐在卫狄身后响起:“你不打算与无邪告个别吗,她应该不大希望你就此不辞而别。”
卫狄的背脊一怔,大概也没有料到这话会是从秦燕归口中说出的,秦燕归的那段话音落定,似乎就不再打算与卫狄再多说些什么了,他自卫狄身侧经过,春寒料峭……
无邪并不见秦燕归归来,只余卫狄一人朝她走来,她的神情略有些困惑,卫狄也没有解释太多,只说了一句:“我们谈谈。”
无邪心中虽有困惑,但今日的卫狄,总让无邪觉得似乎有些反常,她点了点头,便抑制下了心中的困惑,没有追问他二人到底谈论了些什么竟谈论了如此之久。
这里离驻军营地并不远,卫狄与无邪二人并肩而行,夜色戚戚,总让人觉得有些压抑。这个昔日面貌美艳的红眸少年,如今已高过无邪太多,其实他一直都是极为凌厉冷峻,足以给人压迫感的男人了,只是从前的卫狄对无邪太过温顺了,也太过疼惜宠让着她了,以至于让无邪都有些忘了,其实卫狄一直是个,在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狠戾之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卫狄忽然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无邪,我姓卫名狄,这是母亲在世时所赐之名。”
正是无邪心中若有所思之时,卫狄忽然开口了,这突然的话题,有些突兀,令无邪都愣了愣,她虽于七岁入京那一年,便认识卫狄了,但卫狄从未提过有关他的事情,无邪便也从未问过:“你的母亲,很早以前就不在了吧,这一点,倒与我极为有缘,我虽知,我的母妃在生我之时便难产而死了,我并未见过她一眼,但其实……我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无邪心中苦笑,她的确是个寡情之人,在乎的人太少了,母亲于她,其实不过是一个陌生的词语罢了,至于难产而死……但甚至根本没有试图调查过当年的靖王府到底发生过什么,这个说辞,让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她其实……也从未信过父王所谓的“母妃难产而死”这样的解释吧,只是她不在乎,所以根本未曾试图去质疑。
“无邪,我的母亲姓卫,我随母姓,卫家曾是中原名门,母亲是卫家长女,闺名凰竹。她曾与我说过凰为烈性,竹有傲骨,其实她却是这世上最为固执之人,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她也一次未曾醒悟过,就这么一头迭了进去,可她说不后悔……那年我还太小了,我只记得,母亲抱着我,一反常态地絮絮叨叨,与我说着这些话,第二天待我醒来,她就不见了,身上披的,是母亲连夜赶制的新衣,许是留予我最后的作别,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卫狄顿了顿,话锋一转:“你若是见过她,定不会忘了她……”
不知为何,无邪骤然感到心中一跳,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快速地飞逝而过,可待她想要捕捉时,却已发现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那种感觉太奇怪了,分明有什么异样的感觉自心底闪过的,那种异样,深深地扎根,扎进了无邪心底,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是,头好疼,她就是回想不起来,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一头迭了进去……”无邪神情恍惚,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一般,不知为何,那种无奈之感,她好似与那个人,是感动深受的:“那深渊,是轩辕珏吧……”
可惜,这样痴情烈性的女子,偏生爱上的是轩辕珏,轩辕珏能有这番帝王权术,令小小北齐,到了今天足以令卞国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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