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卫狄将她保护得太好了,她这叛军之首,实在是有些没有成就感呢……
卫狄走后,那周伯勇实在按耐不住了,一方面,他也质疑无邪在这节骨眼上调走四万人马去攻那无关紧要的俞城,一方面,他私心里却是对无邪充满期待的,总觉得这小子看着懒散稚气,却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想必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呢:“那我们怎么办?”
无邪看了周伯勇一眼,站起身,似笑非笑:“你且整顿兵马,听我命令便是。”
周伯勇在无邪这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没辙,他虽然好奇无邪心里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可人家不说,他又有什么办法?只好乖乖听命便是了。
周伯勇领命告退了,这屋子之中,便只留下了无邪一人,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又在那山河图前站了许久,一言不发,神情高深莫测,直至那一帘之隔的里屋传来了低低的咳嗽声,无邪才猛然回神,抬步,朝那里屋走去。
那一帘之隔,却是浓浓的药香,无邪一进入,便见到那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的容颜的男子,正伏在桌沿剧烈咳嗽着,他似乎并不大想惊动她,因此这咳嗽声,是被刻意压低在喉咙里的,他的身形消瘦,便是那一身衣衫,也如披在一副骨架上一般,襟口衣袂,显得空荡荡的,那一头长发,也随之披散了下来,遮住了他的大半容颜,无邪见状,忙推了那她近日才令人制出的木制轮椅,推至他身后,扶着他坐下。
此刻的晏无极,形容憔悴,即便是站着,也是勉力撑扶在桌沿才没能让自己跌倒,无邪上前扶他,他也只好由着她去,让她将他扶着坐了下来。
“可好些了?”
晏无极的面色苍白,可纵是如此,他的神情依旧温柔,他闭着眼睛,消瘦憔悴的清俊容颜之上,毫无血色,那发白的嘴唇,却一如既往地轻轻弯起,是温柔慈悲的微笑:“我又吓着你了……”
晏无极在说这句话时,有些自责,有些慌乱无措,他总是为自己这副模样时常吓到无邪而愧疚,他本是想着不惊动她的,可近来,他的身子总是不大听自己的使唤……
无邪摇了摇头,随即又想到他是个瞎子,看不见,便开口道:“是我无能,总是治不好你。你别担心,待我寻来更好的大夫,定能医好你的身子。”
她虽承了卫狄和轩辕珏的情,保住了晏无极的一条命,可惜日他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加之他的身子本就不好,能有如今这状况,已是不易了……
晏无极那等再世诸葛一般的人物,又岂会不知自己的身子是副什么状况?可他似乎并不大想让无邪伤心,便扬起嘴角,这张少年的面孔上,露出的是这世间再圣洁单纯的温柔笑意:“好。”
无邪也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便又道:“你莫不信我,纵使这天下没有那样好的大夫,可你知道,我有一至交好友,亦兄亦友,他能将我自鬼门关拉回来,自然也能医好你的身子。只是他为人洒脱,不受拘束,旁人难以寻到他罢了,我已命人去寻他下落,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的。”
晏无极笑了笑,那只苍白发凉的手,执起无邪的手,指尖搭在了她的腕上:“你如今已无内力,与寻常人无异,凡事三思,莫要冒险。”
无邪一愣,终是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什么也瞒不过晏无极:“我会小心。我既是决定了,便是有万全的把握,你别担心。”
晏无极好像知道无邪心中的郁闷,便温和一笑:“无邪,你忘了,我肉眼虽盲,心目却要比常人灵敏些。你也无需瞒我,我并不会阻拦你,只是……万事小心。燕归他……”
他久久未有动作,恐怕也是自己心中有所犹豫与牵挂罢了,他那等铁石心肠的人,这世间唯一的不忍,恐怕也惟有对她吧。
顿了顿,晏无极到底没有再说下去,他面有倦色,大概是坐得太久了,说得太多了,又有些乏了吧:“罢了,也没什么,你既做了决定的事,我也不好多言,小心便是。”
……
除却每日去探望晏无极一番之外,无邪似乎的确没有太大的动作,卫狄已领着四万人马离城一日一夜,周伯勇听了无邪的命令,令城中将士整顿完毕,可却仍旧没有得到无邪的任何命令,这让周伯勇有些坐不住了,一脸纳闷:“这他娘的得耗到什么时候啊?男人打战,怎么跟婆婆妈妈的臭婆娘们学起来了。”
对于周伯勇的心直口快,无邪似乎早已习惯,也不在意,她站在城墙之上,负手而立,双眸微眯,静静地望着那将他们围困住的四十万燕北军,不禁笑了:“是啊,这样下去,好像不大好……”
一天都没听见无邪说话,乍一听她这么说,周伯勇愣了一下,可看无邪的神情,那样的讳莫如深,周伯勇不禁有些心虚了,他一年过半百的大男人,在无邪面前,竟然有些像小孩起来:“嘿嘿嘿,俺老周说笑的,这么耗着,挺好挺好……”
开玩笑,他们总共只那么十几万人马,她还在这时候拨了卫狄四万人马,就这周郡里的虾兵蟹将,出去和人四十万燕北军作对,这不是以卵击石排队送死嘛?
无邪的反应却不像在说笑:“我和宣王,总是该有个了断的。走吧,随我率军出城。两军相对了这么多日,总该碰碰面了……”
无邪说着,便任由下人为她披上战甲与披风,转身往下走,只留下周伯勇一人,目瞪口呆,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忙追着无邪而去,罢了罢了,打就打,都到这一份上了,送死也要送得英勇悲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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