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一年的冬季很漫长,漫长到,已经没有人去想,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偌大的收发室很安静,静到唯有发报机嘀嘀嘀作响的声音和沙沙的记录声,偶尔有人推开椅子从座位上站起,椅脚和水泥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便显得格外刺耳,紧接着又是一片安静,然后会有人拿着一打记录安静而又匆匆地从后面走过。
“老姜,这是大老板的人。这些都是老鹰一手带出来的人,老鹰死后,这里就交给了老姜。”李阳压低了声音,给姜英介绍和自己一起来的男人,男人四十出头,戴眼镜,看上去很精明。
姜英笑了笑,李阳口中的大老板自然是指蒋座身边的一把手的“特务头子”戴笠,眼镜是大老板的人,姜英没有怠慢,伸出手和眼镜握手:“老鹰牺牲后,现在我是这里的头,不知道大老板有何示下?”
“破译了第一份日伪反间密电的军统女少将姜英,鼎鼎大名久仰久仰。”眼镜也伸出手和姜英客套了一番,然后直接了当地切入了正题:“我这次来,是来接人的,想必你们干情报的,消息比谁都灵通,我此行的目的应该早在你们把握之中。大老板在北平联系了一位洋医生,手段很高明,秦先生去了我们那里,会得到更好的照顾。”
姜英微微一笑,还没说话,收发室里忽然响起了几声急促的嘀嘀嘀声,然后有人迅速地抄笔记录,脚下疾转朝姜英来,看了眼李阳和眼镜,然后凑到姜英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姜英立即变了脸色,连刚才的几分吊儿郎当也一扫而光,严肃了起来,对眼镜说道:“恕我不能招待你,秦先生的事我们稍后再谈,大老板派你来,我们也不敢怠慢,李阳会好好招待你。”
姜英要走,眼镜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姜英手里捏的那张纸顶端的编号:“是秦先生发来的消息吧。”
见眼镜说得直白,姜英皱了皱眉,想了想,也没有隐瞒:“你是大老板的人,我们自然信得过你,的确是秦先生发来的密电。事出有变,日本方面的密电截在了秦先生手里,以医学专家井下腾三郎为首,他们正计划潜入各大医院投入放射性药物,破坏脑神经,会让人甘愿被驱使奴役,目前井下的行踪被秦先生截获,我们正准备上报。”
眼镜一听,也严肃了起来,接人的事也只得不提:“事况紧急,延安、重庆方面一定会高度重视,秦先生真乃神人,不打扰不打扰,姜少将速速去办事。”
打发走了眼镜,姜英却反倒不急了,懒洋洋地把那团纸揉了扔到了火炉里,离开了收发室,上了车,确定没有被人盯上后才让人发动车子。
她怎么可能让人接走秦先生呢?老鹰死的时候,可是逼着她对天发誓,要保秦先生平安,也要保住秦先生的自由,他们都是为军统办事的人,死不死也是迟早的事,但是秦先生得活着,军统没有权力要她做任何牺牲。秦先生是个有才华的人,就连大老板也都发现了这么一号人物,看来她不得不想办法了,不能让秦先生暴露了,老鹰用生命的代价来保护的人,不能毁在她手里。
大老板虽然知道有“秦先生”这么一号人物,却不知道,秦先生不是先生,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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