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惹上什么麻烦?广东天高皇帝远,一件事是黑是白,就看奏折怎么说了。再说这炮厂,只要能为我大明所用,说不定我还能得个嘉奖。我方才说那股份制,就是我留的后手,将来只要我留在广东,就能想办法,把这炮厂变成大明的。这么好的玩意,我可不想让它从我手里飞了。”
“人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可是这造福一方,往往却是祸害一国。我若是下令把香山的赋税全免了,自然算造福一方,大明的府库里,一年可就少了两万多石粮食。所以这造福的事,我不稀罕。我要造福,就造福他一国。留一个炮厂,让大明可以多出几门大炮,到时候任是南倭北虏白莲教,只一炮轰过去,炸他个人马皆碎。”
秦蕊珠笑道:“只当老爷是个一心只认孔方兄的,却原来也有这份雄心壮志,倒是走眼了。”
“这孔方兄么,我自然也要认啊。金银财宝是我的骨肉至交,一刻也不能离开的。这炮厂一开,用工用料用地,乃至买卖火炮弹药,培训炮手。这些都要大笔的银钱往来,我只要坐在香山大堂上,从中略一过手,就是数不尽的银子呢。”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秦蕊珠小声嘀咕一句,转身要告辞离开,却被李炎卿把抓住手腕“别走了,留下来陪我吧。”
“你?”秦蕊珠把脸一沉“我可不是外面那些贱女人,可以随你作践的。我是有丈夫的,你若是再这样,我就翻脸了。”
“你听我说,这西芒一心要建教堂,卜加劳一心要盖炮厂。为了巴结我,无所不用其极。你说你走了,一会万一要是来个洋婆子夜袭,我可不是那坐怀不乱的。万一中了他们的仙人跳,或万一来的是个白莲教刺客……”
秦蕊珠听他说的危险,只好道:“那好。我就在你房里,替你做挡箭牌,你反正也不在乎落个龙阳名声了,我怕什么。不过说好了,乖乖睡觉,不许乱来。我在旁边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