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和谐。他睁开眼,指着屏风说道:“那里。”
虽有屏风,但帝师却可毫不费力的知道少陵的指向,淡然点头道:“公子的敏锐大有进境,这很好。”
“是。”少陵低头应道,心里却泛起一丝苦笑,他知道帝师放在心里没有说出的话:可惜却无法比肩先代储君。
的确,对于帝师而言,他一心想培养扶植的,是意气风发,天生高贵的千陌。而少陵,只是得益于千陌与大多数贵族那不堪回首的突然死亡,才从一个不值一提的远支皇族升到了今日皇家族谱上继承顺位上头名的位置。
放眼天炎自上古至如今的历史,没有人能像千陌那样训练出魔鬼一般的飞骑,也没有人能像他那样修习霸道的赤焰术,并以之融化雪灵山上的积雪,强行突破这横亘在青羽天炎之间的阻碍,更没有任何一代帝王是以征服另一个国度为“宗礼”得到继位的资格的。面对这样的日月之光,与千陌分属同辈的少陵便注定永远是萤火,只能在漆黑的天幕里划下一道微弱光芒,不存在与千陌相较的可能。
少陵不再去多想,任由刚才出现片刻的苦涩淡淡散去,转回刚才的问题:“不知道剑阁里的这股怨气和炎都外的那一股邪气有何关联?”
踏着缓慢而沉重的步子,帝师走出屏风,长长的白发几乎拖地。他弯曲苍老的背弓向少陵行了一个礼,随后向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公子请看此物,待老臣详解。”
少陵点头还礼,礼貌的让过老人,绕行到屏风之后。他的步履并不急促,也无半点凌厉霸气,只是稳健轻捷,让帝师忍不住低下头:天炎人只崇拜强者,少陵如果成为国君如何让各方臣服?
“九龙锁?”少陵望着供在乌玉剑台上的长剑,语调里有些出乎意料。不,应该说,这把剑是被禁锢于剑台上。金色的九龙锁盘绕在漆黑的剑鞘上。九条面目端正严肃甚至略带敌意的赤金龙形态的锁链闪着耀目的光芒,盘根错节的紧密缠绕在剑身上,几乎丝毫不露。重重的枷锁克制着长剑散发的气息,但是仍然有一丝化不开的怨气从锁链的缝隙间遗漏而出,混杂在沛然的清气之中。
少陵转向帝师,看着他满是皱纹的脸和睿智的眼:“这把长剑有什么蹊跷?为何怨气强烈至此,非要用九龙锁镇住?”
“因为,这就是先代储君公子千陌所佩长剑,也是他,自戕所用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