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倚在二楼栏杆上的姑娘捂着半袒的心口,哭着说想念在家乡的那个他,哭着还把自己的金簪取了下来抛向了帘子。旁边方才还与之轻薄调情的男人也不禁叹气,泛着酒色的脸上不协调的有了愧疚之色。
初蓉看着落在脚边的金簪,很过意不去:小陵作为琴师其实是来烘托气氛让姑娘们更能骗男人的钱,现在姑娘们反而拿出了自己出卖皮相换来的金银馈赠少陵,怎么想都有些颠倒。
当年太学里的先生说礼乐是国之根本,能够教化民心。她还觉得胡扯,凭着几支小曲子能改变什么民心?直到今天,她亲眼看着少陵活生生的把这么一群沉迷灯红酒绿的人弹得心境澄明,才知道先生说得实在不虚。
少陵在帘后轻声叫初蓉离开。两人便不再理会抛洒下来的金雨,打算赶紧找老板娘领工钱,走人。
谁知老板娘看出少陵是棵摇钱树,死命挽留。少陵自然百般推脱。正说着,忽然有人走来,看着少陵道:“琴艺好,生得也俊秀,我实怜爱。这位小哥,在下有意与你亲近一番。”
说话的是位白衣公子哥,他望着少陵,眼中明白白写着“惊为天人”四个字。初蓉低咳一声,对少陵悄悄道:“我们青羽对男风比较包容,所以大家追求起来很直白。”
少陵从牙缝里蹦出一句:“不难想见。”
初蓉点点头,又看看这位直白的追求者,但见他衣着比少陵要华美几倍,还是最容易衬托潇洒态度的白色,可气度却矮了不少,有点替少陵嫌弃:“不过小陵,你俩不太配,不要答应。”
“……”
白衣公子殷勤的请着少陵:“如不嫌弃,还请到府上,我们畅饮三百杯,共度此良辰美景。”
“嫌弃。”少陵说完,抬手便是一个手刀,正正砸在白衣公子颈间。白衣公子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便软软栽倒。
初蓉不禁咋舌:“呃,小陵,人家也是喜欢你,你也不用……”
“麻烦。”
老板娘迎来送往多年,从这一手里也看出来少陵不好惹。于是只是扶着那公子,不敢多说。
少陵缓了口气,对老板娘道:“扔上台去的金银,我分文不取。你用来补偿那位受伤的琴师和这人。我只要自己那份工钱。”
老板娘再不敢招人他,恭敬的给了钱,送走了这位惊鸿一现的琴师。